左聽寒毫不猶豫地拿起吃了下去。
半晌,他問道:「殺了我,你不會有麻煩嗎?」
他不願去想唐玉安為什麼要這麼做,只害怕自己的死牽扯到他。
唐玉安反問:「你死都不怕,還怕連累我?」
雨停了,左聽寒看向黑色的夜幕,沒有星星。
「我早就該死了。」
他吐出一口氣:「我還有多長時間?」
唐玉安瞎編:「半個小時。」
左聽寒頓了幾秒,說道:「來殺我的人,我認識。」
人在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向終結時總會想把埋在心裡的話一吐為快。
他告訴唐玉安,自己被那個組織捕獲時不是一個人。
「一位同伴和我同行,我們遭到了伏擊,被困在冷庫中。」
他們落入敵人手中勢必要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還不如自行了斷。
他身上有一把手槍,兩人決定由他殺死她後自殺。
可是在開第二槍時,子彈卡殼了。
抵住的門被切割開,他被壓倒在地,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同伴的屍體,他親手殺的。
今夜向他動手的人,是同伴的哥哥。
他以為唐玉安會說那不是他的錯,但唐玉安告訴他,同伴選擇死亡很勇敢,但他選擇活下來也很勇敢。
他說,你撐了這麼久,一定很累吧。
他的眼淚落下來,怎麼能不累呢,那種被洗腦時失控的感覺,被切割的記憶讓他分不清幻覺與現實,他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還有多久?」
他想知道自己還能說幾分鐘的話,他突然很想跟唐玉安說話。
唐玉安握住他微微發顫的手:「過去的左聽寒已經走到了終點,但對於現在的左聽寒,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什……什麼?」
唐玉安說,那藥雖然沒毒,但你在吃下去的那一刻已經死過一次了,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你便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雖然不知道後面的劇情,但唐玉安清楚只要是主角,就一定是會在未來做成一番大事業的。
「左聽寒,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當初卡住的那枚子彈,仿佛掉落在了他的腳下,讓他獲得了新生。
唐玉安見他狀態穩定了,便想把他拉起來:「走吧,我們回家。」
可剛一起身,眩暈卻突然襲來,四周的景物在顛倒,他卻沒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落在了堅實的懷抱中。
左聽寒抱住他軟倒的身子,貼近的皮膚傳來的熱度讓他心驚。
怎麼回事,難道唐玉安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