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遼知道自己挽留不住他,只能換了種問法:「那……你還回來嗎?」
當然,唐玉安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等人走了許久,看守的職員回來了,他還在回味這句話。
職員問他是不是有人來過,於遼這才反應過來唐玉安可能有公務在身,是偷偷過來的,不然為什麼這麼著急走怕被人撞見?
他這樣細心,自己一定不可以給他拖後腿。
他搖搖頭:「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職員看向地板,皺了皺眉:「這什麼東西灑了?還甜絲絲的。」
於遼低下頭,定睛一看,是一灘化掉了的冰激凌。
是剛才灑出來的嗎,自己之前怎麼沒注意到?
於遼還沉浸在洶湧的喜悅中,這點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他,他也沒在意,只是著手擦洗乾淨。
他會回來的,他喜滋滋地想,管他什麼腫瘤什麼宜心藥業,現在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唐玉安沒有騙他,他確實回來了,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如同一個巨大的驚喜包裹從天而降,於遼一打開,發現是自己快樂的後半生。
當天晚上,他們像一對情竇初開的少年情侶,徹夜長談,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就算對曾經當作好友的鄭直,於遼都沒有像這般敞開心扉過。
他恨不得把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一五一十告訴唐玉安,從小時候偷偷翻牆蹭別人家的網絡,一直說到工作後每天從公司順點材料紙。
唐玉安是個完美的聽眾,作為傾訴對象,他有耐心,情緒溫和,會引導你不斷說下去。
於遼像潑水一樣把自己的經歷一盆又一盆潑了出去,但當他問起唐玉安的生活時,對方卻有些迴避,似乎是不願意提起。
他知道唐玉安失憶了,更早的記憶可能找不回來,但他連自己的喜好都不想說,更是在隊友的話題上遮掩過去。
他也不想逼迫人開口,只想等唐玉安主動告訴他。
但之後的幾天,不管他如何有意無意地提起,唐玉安卻每次都避而不談,或是用其他話題專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苦惱不已,覺得唐玉安像是海市蜃樓,看不見也摸不著。
他們在看護人員離開時總是黏在一起,於遼也沒去問唐玉安為什麼每次都能把時間把握得剛剛好,在他看來,唐玉安那麼聰明,一定有自己的辦法。
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留在一起,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但隨著雙方的了解越來越不對等,於遼忍不住了。
唐玉安為什麼不願意把他的事情同自己說,是還不夠信任自己嗎?
他甚至不知道,唐玉安在離開後是去做些什麼。
他已經被愛情之箭扎中了心臟,連帶著思維都變糊塗了。
他想不明白,又怕直接問惹得唐玉安厭煩,只好在網上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