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幻聽提醒他,說唐玉安可能會費盡心思想辦法離開他,或者是歇斯底里指控他綁架。
但他知道,唐玉安不會那樣。
在於遼的了解中,唐玉安是個非常安靜的人,不但自己從不發火,別人的怒氣也很難在他身上發泄出來。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那些聲音聽,滅火器在後面高興地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唐玉安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別給自己抬身價,」於遼一點情面也不給它留,「他可不是你能比的。」
滅火器切了一聲,自命不凡地說人類永遠無法理解它的偉大。
於遼心情很好地不跟他計較,哼著睡眠曲的小調,駕輕就熟地到達了目的地。
唐玉安很輕,因為車裡很暖和,他睡熟後也變得熱乎乎的,於遼抱著他,那熱氣就傳了過來。
雖然知道唐玉安沒有噴香水,但於遼就是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香味,很難形容,既非花香也非果香,更像是一種淡淡的暖風的味道。
於遼托著他的後背和膝彎,懷裡的人沒有骨頭一般貼著他,他覺得那香氣直往他的鼻子裡鑽,留在他的衣服上,沾在他的皮膚上,浸入他的血肉中,像唐玉安這個人一樣,一旦沾染就戒不掉了。
他慢悠悠地走進屋,拖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把人放下。
他為唐玉安拉上被子,摸了摸他柔軟的髮絲。
然後,唐玉安回應了他,抓住了他的衣袖。
這時,他才知道唐玉安這麼怕黑。
沒關係,於遼默默說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一夜無眠。
唐玉安不知道有人像門神一樣在他床邊守了一夜,有了小夜燈,他連著兩個晚上都睡得不錯。
於遼是個合格的東道主,把房間布置得溫馨又讓人有安全感,以至於唐玉安時不時會逐漸忘記他是被綁到這裡來的。
不過,第三個夜晚卻不太平。
唐玉安睜開眼睛,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好像有什麼動靜?
他豎起耳朵聽了幾秒,認為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於是,他翻了個身想要重新進入夢鄉,他的夢境雜亂無章,甚至白天看的電影人物都混了進去。
在他快要睡著時,隔壁傳來嘩啦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是於遼的房間傳來的。
他正想起身查看是怎麼回事,卻被小夜燈吸引了注意力。
床頭的夜燈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振動著,雲朵樣的外殼磕碰出響聲。
然後突然間碎裂開來,房間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