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時的回憶湧上眼前,唐玉安沒想到自己腦袋糊塗時隨口說的一句話,於遼卻真的記了下來。
他的手指撫過夜燈光滑的外殼,他甚至不敢用力,怕損壞了於遼最後交給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個承諾,」他說,「於遼他可能……是太累了吧。」
所以,在完成承諾之後,才會那般從容地走向死亡。
於遼這輩子的路走得太艱難,每前進一步,都要加上一道枷鎖,像是某種刑罰。
他不得不背負著越來越沉重的負荷,從意氣風發到步履遲緩,最後力竭而亡。
唐玉安握住了小夜燈,表面已經被他的手心暖熱了。
我會找到那個向無辜的人施加刑罰的罪犯,他想,即使這不是系統發布的任務,我也一定要完成。
但沒過幾天,唐玉安就發現願望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
敵人藏匿了那麼久,他們的線索又少之又少,抽絲剝繭豈是那麼容易?
而且幾個隊友還一致要求他不參與更多的工作,導致他回到大樓後總是干歇著無所事事。
但其他人都在努力,他作為工具人也按耐不住,幾次想要偷偷起來工作,結果被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主角抓個正著。
多數時候是魏朗星,直接把平板從他手中拿走:「這些篩查的工作有其他人來干,你不用操心。」
唐玉安不止一次同他說自己真的沒事了,對方卻回擊他不是治療師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
「人家都說了,起碼要休息一個月。」
唐玉安反駁道:「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一個月不能幹重活,而不是像我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這麼下去,以後我走路都懶得動了。」
「那又怎麼樣?」魏朗星絲毫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我可以背你,不讓你累著。」
有一次唐玉安沒有按時吃飯因為低血糖感到頭暈,就是他緊急把人從門口背進來的。
當時只顧著擔心了,後來回想時才品出滋味來——
唐玉安的大腿很細,能夠輕鬆地握住,但竟意外得附著一層軟肉,一捏一個指印。
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小腿一晃一晃,像一小截濕潤的白玉蓮藕。
這導致魏朗星之後在摸到柔軟的東西時總會聯想到那種手感,便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再背一次。
這不,機會來了。
唐玉安看著面前眼睛發亮的魏朗星,覺得他像一隻看見肉骨頭搖尾巴的狗狗。
主角都這麼……過分的樂於助人嗎?
果然是自己境界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