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欒早早起床在院裡跑操、壓腿,操練了一身汗,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簡單擦洗換了件衣服,正準備去正廳用餐,左朗卻跑進來,湊近姜欒耳邊說了些什麼。
姜欒沉思了一會兒,轉身進了小廚房。
待半晌出來後,他叮囑了左朗兩句,再去正廳時已經有些遲了。
齊家正廳依舊是老樣子,小貓三兩隻。
早飯點齊家傻子少爺基本是找不到人的,齊天行不知在哪裡修養,齊紹燕又不上桌。
此時齊家老太爺齊玉恆正坐在主位上,左右手邊依次坐著夙平郡王和周氏,另外夙平郡王身邊還坐著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齊紹康倒是不見蹤影。
進門前,眾人正交談甚歡,那少年郎似乎講了個什麼笑話,把老爺子逗的哈哈大笑,頻頻朝少年點頭。
待姜欒方一進門,一室歡笑頓時靜了。
「祖父,欒兒來遲了。」
姜欒稍稍欠身。
周氏立即招呼他過來坐,熱情的拉著他的手道,「好些日子沒見了,方才聽大嫂說你病了,怎麼都不說一聲,如今身子如何,可還在用藥?」
「多謝叔母關心,已經無礙了。」
姜欒嘴上客氣著,其實心裡猛翻白眼。
幾日不見都不過問一句,看來一家子對這外來的孫媳親情確實寡淡。
齊玉恆一見姜欒,就恢復成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樣,稍一頜首,「沒事就好,大家用餐吧。」
「祖父,先等一下。」少年突然道,「方才等小嫂子等了許久,如此匆忙用餐恐怕是傷身體,邵陽給您備了參湯,不如您先用了湯再用餐吧。」
齊玉恆欣然一笑,「沾了孫子的福,邵陽一來,每日都喝得上參湯。」
這少年便是夙平郡王的獨子齊紹陽,五官平平,倒是長了張討喜的娃娃臉,一看就很受長輩喜歡。
但齊紹陽說話也有意思,備湯就備湯吧,還要把姜欒拖進來,那意思不就是指責他來晚了害的老太爺傷身體,其心可誅?
姜欒看了齊紹陽一眼。
小少年沖他挑釁的一挑眉,離席端湯去了。
周氏稱讚道,「邵陽用功如此辛苦,還如此有孝心,比紹康強多了。」
「哪裡,紹康也很不錯,聽說不日就要參與會試,邵陽還早得很呢,」夙平郡王被奉承的渾身舒暢,難得也客套了幾句,「只是這孩子確實有孝心,參湯都是自己親手烹飪,都不讓咱沾手呢。」
說著齊紹陽就把參湯端上來了,端端正正的擱在齊玉恆面前,「祖父請用。」
「好,好。」齊玉恆笑得合不攏嘴。
他拿起湯匙只用了一勺,稍一沾唇,便擱到了一旁。
其他人也不甚在意,估摸著老祖宗成日喝參湯,都喝膩歪了,心意到了就好。
眾人正準備動筷,夙平郡王笑盈盈地說,「咱們齊家是有福氣的,子孫一個個出落的如此優秀……」
所有人又放下筷子,聽郡王說話。
姜欒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等著他作妖。
「紹康已是舉人,來日上京趕考也可為皇帝哥哥效力,」夙平郡王道,「我也督促邵陽每日用功,準備今年的鄉試,學業已完成大半,只可惜了紹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