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表面上看著還挺恩愛,實則底子裡,早就沒有了情啊愛啊。她看似溫柔端莊、對謝利言聽計從,卻覺得自己像個傀儡,每一個舉動都沒有自己的意志。
蔣玉瑩以為,她會這樣過一輩子。
但是突然從某一天開始,世界好像發生了點改變。然後一點點的,整個世界都變了,她也逐漸改變,和從前的自己,沒有幾分相似。
她是真的,真的,愛上了坐在自己身邊這個男人。
如果有一天,謝利又變回了曾經那樣,找了別的女人,她肯定受不了,再也做不到和從前一樣,當一個言聽計從的傀儡。她也無法接受,謝利愛上別的人,再在外面養什么小三、情人。
想到這裡,蔣玉瑩抿了抿嘴唇,看向一旁的謝利。
他們散了一會兒的步,夕陽悄悄下沉了一些,暖黃色的光線從天邊擦過山峰,隱約快看不見。他側著身子看著自己,目中都是自己的倒影。他的眸子裡滿是認真,好像不管自己提什麼要求,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海中的月亮,只要自己開口,就會捧到自己面前。
蔣玉瑩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ldquo上次看極光的時候,你問我的問題你還記得嗎?rdquo
mdashmdash你會一直愛著我嗎?
那時蔣玉瑩的眼神沒有任何動搖,但是自己問出問題的時候,卻有些慌張,還帶著試探的小心翼翼。
謝利當然是記得的,於是他又點了點頭。
蔣玉瑩輕輕說:ldquo我想要的,也是這個。rdquo
她雙眸輕抬:ldquo如果你能夠一直愛著我,那我什麼都不想要了。rdquo一把年齡了,在這裡說這樣的話,蔣玉瑩心底還是有些緊張。但是她是發自內心的,所以雙眸依舊堅定。
謝利愣了下,他發現,和蔣玉瑩同樣的回答有些難以說出口。誠然,他是愛著蔣玉瑩的。在這一刻,這一秒,他愛著蔣玉瑩在下一刻,下一秒,他卻不保證。
謝利沒法答應這個,因為他無法確定,是否在下一個瞬間,原身就會回到這具身體裡,取代自己。
但是他可以保證:ldquo只要我還是我,我就會一直愛著你。rdquo
蔣玉瑩笑了下:ldquo說什麼呢,你不是你,還能是誰?rdquo她的語氣很淡,比天邊那絲微薄的紅雲還要淡,仿佛風一吹就散。她從藤椅上站起身來,超前走了兩步,才回過頭看謝利:ldquo快走吧,我等著你給我送的禮物啊。rdquo
謝利扶著藤椅扶手站起來,來到蔣玉瑩身邊,後者很自然地將手伸進了他的掌心中,謝利將蔣玉瑩的手握住,大手拉著小手,兩人在花園的步道上緩緩朝著房子走去。
天色悄悄暗了下來,西邊的太陽也不再掙扎,慢慢落了下去。步道旁的地燈亮了起來,一點點光,不亮也不暗。這樣的生活,就很好。
也因為生活過得太好,時間總是匆匆如同流水,眨眼就不見。謝利在蔣玉瑩生日這天早上,就把人趕出了家門,讓她去找小姐妹去玩,不到晚上不准回來。
等人走了以後,他才準備起自己要幹的事情。
他幹了一件,有違謝利這個人設的事情,甚至可能會暴露自己的那丁點小秘密,但是他還是決定,要這麼幹。
謝利想給蔣玉瑩做碗長壽麵。
從前小的時候,家裡窮,父母幾乎不會給謝莉好好過生日,母親親手給她做的那碗長壽麵,就是謝莉對生日為數不多的認知。至於蛋糕、禮物什麼的,都要等到弟弟過生日,才能看到。
所以謝利的心底,那碗長壽麵,是自己為數不多可以從母親那裡汲取母愛的東西。
說來聽著有些可憐,但是長大之後,他到對這事並不怎麼在意了,只是一個勁想脫離原生家庭。總的來說,他還挺感激自己父母是比較愚笨的人,那時候也沒有Pua大師教導他們,不然被養成伏地魔,腦子拎不清楚,那謝利真不知道要去哪裡哭。
但是仔細想想,對於生日這個概念來說,他覺得真情實感的,其實也就那一碗長壽麵。而且helliphellip這也是為數不多,謝利自己能為蔣玉瑩做到的事情。
是他自己,而不是原身。
他後來仔細想了想,無論是多麼新穎的準備,多麼昂貴的禮物,那其實都是拿原身的錢在討好蔣玉瑩。這樣一想,著實有點膈應到他了。
所以謝利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雖然材料什麼的都是用原身的錢買的,但是製作卻是靠他自己,這裡面真真正正,飽含著自己的心意。
謝利其實不怎麼自己動手做菜,一個人住,做菜的技能肯定是要點亮的。自己做菜做飯能省下來很多錢,所以謝利還是會一手做菜做飯的技能的。技術不太好,但也吃不死人。
然而要從和面開始,就有些為難謝利了。他一邊看著視頻,一邊努力幹活,一個下午的時光,手都沒停。
饒是如此,也失敗了兩次,才將自己心目中的長壽麵成功做出來,他迅速解決之後,準備好了東西,準備等蔣玉瑩回來就開始坐。
管家跟他說蔣玉瑩已經到了大門口的時候,他動作嫻熟地點火、燒水、下面,另一邊的灶台上熱鍋、下油,煎荷包蛋和青菜。
等到蔣玉瑩到了大廳的時候,他正好把長壽麵做完,然後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