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嫻先是看了看宿寒芝,又看了看李昌文,一時之間覺得這個馬車裡除了她之外好像就沒有正常人。
李昌文和宿寒芝兩個人,一個長相面如冠玉、一個長相憨厚正直,看著都是好人,卻在互相算計。這種兩個表面平靜和善實際上都一肚子壞水的人,真是讓阮嫻在識人上大漲了見識。
她乾脆扭過頭,撩開馬車的帘子看向窗外。
不過,這次李昌文竟然只帶了他們兩個人回去,難道是村子裡已經有兩個可憐人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中,再加上她和宿寒芝兩個,剛好湊夠四個祭品?
就在阮嫻呼吸著新鮮空氣,正在思考的時候,一隻手卻將車窗的帘子放了下來。
她循著那隻手看去,就看見宿寒芝柔聲道:「娘子,小心風涼。」
「······」
馬車大約行駛了一個時辰,就來到了懷山村。
遠遠看去,懷山村處在群山環抱的山坳中。即使是下午時分,太陽還高高懸掛在天上,懷山村卻如同蒙罩在一層陰影里,晦澀不清。
等他們下了馬車,進入懷山村的時候,阮嫻又感受到了那些熟悉的目光。
那些藏在陰暗處的、無機質的、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目光。
只要祭品的數量夠了,懷山村的人,就能安全地多活一個月。
阮嫻和宿寒芝跟著李昌文到了他的家中,剛進入院子,就看見一個四十左右,頭髮卻已經有些花白的婦人正在餵雞。聽到門開的聲音後,她就轉過了頭,正好和阮嫻的目光對上。
「······」
阮嫻看著李大娘的瞳孔微微放大,她顫抖著手指著自己,似乎憤怒地想說什麼。
然而在阮嫻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李昌文暗含威脅的目光掃了李大娘一眼,李大娘就隱藏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就好像從未和阮嫻發生一點過節一樣,嘴角扯起了僵硬的笑容,走了上來。
「二位回來了啊······」她的語速很慢,雖然面上帶著笑容,但阮嫻卻能從她的眼中感受到她的惡意。
那種惡意讓她有些不適,可以說整個村子都讓她感到不適。
這些人和食人的怪物做了交易,早已經半泯滅了人性了。
所以她乾脆就不說話,把一切都交給了宿寒芝。
無意義的寒暄之後,阮嫻和宿寒芝一起進了屋子。
院子裡,李大娘將李昌文拉到一邊,說:「這次可一定要把人看好了,為免夜長夢多,今天晚上就動手。」
李昌文點了點頭。
李大娘卻懷疑地看著他:「二郎啊,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