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其說是恐嚇,不如說是警告。
宿寒芝在警告他離阮嫻遠一點,因為他與阮嫻過近的距離,已經讓他感到了不適。
想到這裡,青永言垂下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緊,直到指甲都嵌進了肉里。
他想到了幼年時的宿寒芝,他只知道宿寒芝是國師的養子,第一次被國師帶回來的時候才六歲。
事實上,他與宿寒芝的見面次數也少得可憐。雖然是國師之子,但宿寒芝卻很少出現在人前。除了一年到頭偶爾會見一次,這個國師養子,更多時候就像是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後來,宿寒芝在十二歲的時候,突然進入無恨山修行,成了無恨山弟子。自那之後,他們見面的次數就更是屈指可數了。
但是,僅憑那少得可憐的年少時的認知,青永言也一直覺得對方是一個藏了很多秘密的人,一個極為奇怪的人。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宿寒芝的時候,他就曾恐懼於對方的眼神。他始終不明白,一個幾歲的小孩,怎麼能擁有那樣的眼神,森冷、陰鷙、充滿仇恨,眼中還帶著冷冷的殺意。
這才是青永言對宿寒芝的第一印象,後來他對他的印象為什麼會改變?
或許是逐漸成長的宿寒芝,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外露,他學會了偽裝,這也讓青永言漸漸忘了,原本的他是什麼模樣。
方才仿佛要被凍僵、四肢百骸都被冰刃穿透的感覺,讓青永言認識到了宿寒芝的真面目。完美的光環和外表下,隱藏的是一個行事瘋狂,手段殘忍的真正的他。
這樣的話,他絕對不能讓阿阮和他走。阿阮定是被他的外表欺騙,她溫柔善良,又怎麼會是宿寒芝的對手,又怎麼能看得清他的真面目。
就在青永言經歷一番心裡掙扎的時候,神樂宮中的阮嫻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
她被雲惜拉到了房間里,然後就看見雲惜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對她說:「阿阮······你沒事吧。」
阮嫻的眼中充滿了疑惑,她能有什麼事情。
「我沒事,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怎麼會和盛萱蘭在一起?」阮嫻想到了那日二人受蘭貴妃的欺負之後,雲惜對她說的話,她看著雲惜和盛萱蘭頗有些相似的臉部輪廓,皺著眉道,「雲惜,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雲惜卻避開了這個話題,說:「我能做什麼傻事,倒是你,你別難過。」
難過?
雲惜又拉住了阮嫻的手,道:「阿阮,你聽我說,這個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我們只能靠自己。」
「所以你別難過,男人算什麼,這個世界上比他好的人多的是,我們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
「我看王爺就不錯。敬王爺為人溫和,而且尚未娶妻,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出來,他對你絕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