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這次我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的身體可以用。」
兩句話說完後,那道聲音就再一次沉寂了。繆姜等了許久,見那道聲音沒有再次響起的時候,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用手撐著桌子,顫抖著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她當然知道夜叉皇是什麼意思。
他希望她能想辦法給阮嫻搗亂,甚至讓阮嫻的身份暴露在眾人面前,是想讓阮嫻在無恨山無處容身,再也無法和宿寒芝呆在一起,甚至再也無法存在於人類世界。
他就是要讓在人類世界中如魚得水,甚至越來越沉迷於人類世界中的阮嫻清醒過來,讓她無處容身,無路可走。甚至在見識到人類對身為夜叉的她的百般敵意後,讓她再也做不了一個人類。
到時候,人界容不下她,宿寒芝也容不下她,她自然只能回歸夜叉的存在,然後永遠處於夜叉皇的掌控之中。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容忍她對阮嫻有如此明顯的殺意,更不會讓她故意將阮嫻陷入那般危險的境地。
他是想讓她在人族中待不下去,可不是想讓她死。
繆姜靜靜地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她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後,臉色逐漸恢復,放在桌上的手指卻依然在不停地發抖。
阮嫻和宿寒芝一起走在一條山道上,在聽清除宿寒芝的解釋後,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長老她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口風。」
她看著手中那個小葫蘆,聞著那股奇怪的、有些乾燥的木蠶香,想到這香的來歷,就隱隱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雖然她對夜叉一向沒有什麼同族感,但此時在無恨山的她,也一直需要小心翼翼。這山上的每一個人都以殺死夜叉為己任,她自然也會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所以她將葫蘆還給了宿寒芝,不過,在將葫蘆遞給宿寒芝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宋施芸和盛萱蘭她們誤以為她能反殺了那隻夜叉,是因為木蠶香的味道,但宿寒芝肯定是知道的,她根本就沒有用過那個小葫蘆。
那他為什麼不問她呢?
想到這裡,阮嫻眼神複雜地看了宿寒芝一眼。
「怎麼了?」宿寒芝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問道。
阮嫻的手指握緊,本想問他,但是想了想後,她還是沒有問出口,而是看著他道:「等我通過第三關的考核後,我有話要對你說。」
宿寒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後,他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好奇阮嫻想說的是什麼話,只是點了點頭,說:「好。」
聽到這個字後,阮嫻心裡突然就踏實了起來,就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塵埃落定了一般。
就連剛剛第二關考核遇到的一切不愉快,此時也被她拋到了腦後。她對宿寒芝道:「你幫我重新找個今晚住的地方吧。」
經歷了白天的事後,她自然不願和繆姜再住在一個院子裡。
宿寒芝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道:「其實,在我們遇見繆姜後不久,我就有派人去南疆打探南枯聖人和繆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