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瑞進入空間,就一個人縮在角落裡。
為了配合研究,展天瑞的上身沒穿衣服。他感覺很熱, 但皮膚結出一層淺淺的冰。身體僵硬, 用盡全力控制發抖的身體, 瞳孔也有渙散的趨勢。
顧清霖連忙對展天瑞使用異能。
他非常慶幸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 他對展天瑞使用異能總等發揮出更好效果。而研究員為了研究數據,使用的喪屍病毒是有提煉, 效果更慢,給了顧清霖營救的時間。
但即使這樣,顧清霖的異能等階太低,無法徹底治療, 需要不斷對展天瑞使用異能。
晶核一顆一顆被吸收,顧清霖仿佛又回到了實驗,只是病人從陌生人變成了展天瑞。
但真正折磨展天瑞的不是喪屍病毒,而是顧清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
那誘人的氣味讓他想張嘴啃咬,往對方的身體注入屬於自己的信息素。
視線不自覺落在顧清霖光滑的脖頸上。顧清霖也同樣赤著上身,結實流暢的線條充滿誘惑力。展天瑞咽了咽,終是忍不住。
他抬起手,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
鮮血順著皮膚往下蜿蜒。
「別。」顧清霖看得痛苦,他忙找來一節木棍給展天瑞換上。
犬齒抵著木棍,感覺很不舒服。但這不舒服感也在提醒著展天瑞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顧清霖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展天瑞咬木棍的理由。
他嘴唇微抿,沒有說話,裝作不知道咬木棍的原因。
兩人就沉默著,一人忍受著折磨,另一人不斷使用異能為對方治療。
氣氛格外尷尬,或許只有顧清霖自己覺得尷尬。
展天瑞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指甲掐在肉中,兩頰用力緊咬,木棍被咬出了一個凹痕。汗水從皮膚滲出就凝結成冰渣。信息素的氣味卻是一點都沒有,像是都收攏進了身體裡,無法自然散發出來。
那時不時的身體顫抖,就像一隻手緊緊捏住顧清霖的心臟。
展天瑞每控制不住地抖動一下,顧清霖的心臟就被狠抓一把。
他能感覺到,喪屍病毒已經被五階異能壓制。現在讓展天瑞難受的,可能是信息素方面的問題。上一次展天瑞易感期,身體也是出現了失控,身體虛弱的情況。
但這種時候去哪找初秋要展天瑞的專屬抑制劑。
顧清霖害怕自己出去就要被捉住。
顧清霖毫無辦法,問:「普通的抑制劑對你有用嗎?」
展天瑞已經痛苦得沒有再回答。
顧清霖想到被丟進空間的老研究員,連忙去到另一個空間裡。但無論他怎麼問,老研究員給他的只有同一個答案,那就是標記。
再看到痛苦的展天瑞,顧清霖難免地跟著痛苦。
「要不,你咬我一口。」顧清霖努力說服自己,只是臨時標記而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他看不得他那個高傲厲害的隊長被折磨成這樣。
英雄可以戰死,卻不能被毒死。
展天瑞搖頭,將頭完全埋進雙臂之間,像只鴕鳥般躲在黑暗裡。
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就沒有從前那般抗拒。
顧清霖坐到展天瑞面前,痛心問:「你寧可這樣,都不臨時標記我嗎?」
展天瑞抬起頭,臉色慘白,似乎還帶著喪屍的青灰色。拿下那把帶了犬齒牙印的小節木棍後,發白的雙唇微微顫抖,咬字卻是無比清晰。
「你喜歡我前,我不會、標記你。」
話音未落,他補充道:「死都不會。」
顧清霖嘴唇微張,一句違心的喜歡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望著受盡折磨的展天瑞,大腦不斷說服自己,跟自己說就是一句謊話。他能在林綺面前說,為什麼不能在展天瑞面前說呢?
只是四個字而已。
不就四個字。
只要嘴巴一張一合,謊話說出口,展天瑞的痛苦就能結束了。
可當顧清霖張開嘴,與展天瑞那雙因為渙散顯得更為漆黑幽暗的雙眸,那輕飄飄的四個字是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不愛展天瑞,甚至沒有到喜歡展天瑞的程度。
顧清霖低下頭,折中道,「你不該受這樣的屈辱。我不想看你這樣。」
展天瑞嘴角帶了一絲弧度,忍著體內的不適感,點點頭。他的聲音比剛才還哽咽,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一句話,「初秋,對講機。」
顧清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有第三條路選擇。
初秋能夠瞬間移動,只要他趕在被研究員捉住前聯繫上瑞臨商隊,初秋就能傳送過來,給展天瑞打抑制劑。
顧清霖正想離開,看到縮在牆角的展天瑞,心中略有遲疑。
研究所為了研究,沒有給他穿上衣,此時身上只剩一條褲子。顧清霖換了一身衣服,把那條換下來的褲子放到展天瑞身旁,拿著對講機離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