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隻裸露在外的手很白,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白。以他經驗可以確認那是一具死去很久的屍體。
而Omega男生一手貼在地上,另一隻手放在屍體上,動作非常奇怪。
平頭男想不明白。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想,很快就陷入深眠。
顧清霖確認最後一個男人也暈過去,才鬆了一口氣。
他也不管屋裡的女生如何,把林部言的身體放回第二空間後,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看似什麼都沒做,一直站在門外,可實際上消耗了大量異能。
他剛才把空間異能覆蓋在牆壁上,利用空間與屋裡的男人們接觸,從而偷取男人的生命力。
如果只是鞋底與地面接觸,他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才能偷到足夠讓人昏迷的生命力。可那些人靠近門口,坐在地上,背部與牆面相貼。這些方式都加大了接觸面積和距離,方便了顧清霖的動作。
而最後幾個男人躺下,想要騙他進去。這舉動無疑是自尋死路。
他能看到生命力,怎麼可能被這樣拙劣的謊言欺騙。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輕鬆。
從人身上吸收的生命力無法被他吸收。六個人的生命量對他來說是絕對超過。他只能緊急把林部言拉出來,將生命力送入林部言的體內。
得虧林部言是六階喪屍,不然也容納不了這麼大量的生命力。事情才能有驚無險地解決。
顧清霖這邊休息。
室內的女生意識到六個男人沒有死,只是昏迷後,她毫不猶豫地拿起地上的槍,對準他們的腦袋,一槍一個,將人殺死。
鮮血流出,染紅地面,緩慢擴散。
一個身經百戰的四階異能者,不過是因為不懂顧清霖的異能,就如此輕易死在了一個女生的手裡。
但在殺死六個男人之後,女生將槍對準了顧清霖。
面對槍口,顧清霖只是抬了抬眼皮,並不害怕。他是四階空間異能者,又不是什麼火系風系異能者,槍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對於自己救了一隻白眼狼的事情,顧清霖發現自己接受度良好。他早就過了對人性抱有希望的年歲了。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存在的。
如果救人是為了讓人報答,那大概率只能得到失望。
「顧清霖!你為什麼現在才到!你為什麼不早點來?為什麼!」女生聲音悽厲質問。眼裡的恨意濃得幾乎溢出。
聽到對方叫自己名字,顧清霖這才抬眼認真打量女生。
女生頭髮凌亂,和血液和髒灰凝成一縷縷。她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紅紫的傷。臉被扇了不知幾巴掌,兩頰腫起。
唯一可以確定身份的是地上那被撕成碎布的粉白色衣服。
雖然顧清霖認不出女生具體是誰,但可以肯定是他們隊裡的人。
這樣他更沒有什麼愧疚感了。在隊伍里,他唯一熟悉的只有炎思雅。至於其他人的遭遇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說話啊!我讓你說話!」女生雙手持槍,嘶聲裂肺地喊。
那悽慘的模樣幾乎能讓每一個有良心的人都動容。
顧清霖沒回答,只是緩慢站起身。視野變得更開闊,他看到屋裡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剛才沒時間留意,如今看到,還是被不經意地嚇了一跳。
那具屍體是男性,粉白色衣服也被扒了下來。但腹部、手臂、大腿上的肉都被割了下來。可屋裡沒有肉塊留下,那麼可以肯定肉被那六個男人吃了。
剛才看女生的時候沒有想起,如今看到這死狀悽慘的男人,顧清霖終於知道這兩人是誰了。
男的是把他們關在門外,還讓他們把喪屍吸引離開的王姓僱傭兵。女的則是蘇滴滴。
那間小房塌了以後,為了避免和喪屍遇上,姓王的僱傭兵選擇從地下通道離開。期間估計又一次把隊友拋棄了,想兩人離開,結果運氣不好遇上了這六個男人,有了現下的遭遇。
「為什麼你現在才來。為什麼。」蘇滴滴緩緩坐到地上,手上的槍也放了下來,最後失聲大哭,淚水也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悽美又可憐。
顧清霖意外想笑。
他意識到了生命力是很好用的異能。
他觀察到蘇滴滴的生命力並沒有因為哭泣就有所減輕,反而越發明亮。
蘇滴滴還是想殺他的。只是蘇滴滴很清楚,她根本殺不死一個四階空間系異能者。顧清霖相信,如果他這時候示弱,對蘇滴滴報以同情,蘇滴滴肯定會趁機把所有仇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顧清霖連一句話都不想回應。他走進室內,把地上的槍收進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