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複雜。」顧清霖越想越複雜,腦袋仿佛打了結一樣。
「出去走走?」展天瑞說。
他不會給顧清霖解釋太多,事情得自己想明白才有用。
「好。」顧清霖站起來,忍不住又回答剛才的話題上。
「好像怎麼想都是對的。又好像怎麼想都是錯的。」顧清霖自己都能想到好幾種坑害瑞臨商隊的方式。
但與之同時,他又想出了應對坑害的方法。
像沒有盡頭的計算。讓他覺得很疲憊。
展天瑞將杯里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他沒有說自己心裡的答案,只是反問,「那你認為對還是錯?」
顧清霖腦袋本來打結的,可看到什麼都不剩的空杯,就想到了沒有生命力的喪屍。
「對和錯都不重要。反正最後都是死的。」
快要出門的時候,顧清霖補了一句,「這應該是人生簡單的公平吧。」
不管有多少財富,站在什麼樣的高位,勝利了多少次,最後也不過一具屍體,躺在不同顏色的土地里。
說完,顧清霖越過展天瑞往外走。
展天瑞皺眉。
他猛地按住了顧清霖的肩膀,不讓他再走。
顧清霖感覺到氣氛的變化,手已經下意識地反按住展天瑞的手,下一秒就可以反手攻擊。
但想起按他的人只會是展天瑞,顧清霖連忙鬆了手。
「你幹嘛?」顧清霖問。
展天瑞不好說自己不想看到頹廢的顧清霖,找了個藉口,「有蟲子。」
「哦。」顧清霖應了一聲,但完全不相信。
他是生命異能者,任何有生命力的生物靠近他,他能第一時間發現。
而且他還是一個空間異能者,連機械蟲子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既然這樣,展天瑞為什麼要碰他的肩膀?
展天瑞本來想不起顧清霖的生命異能,是顧清霖的語氣太明顯了,他想不發現都做不到。
顧清霖看穿了他的謊言,他要被顧清霖當成變態了。
一時間,兩人都尷尬。
「你們兩個堵在門口乾嘛?」下樓拿零食的蘇似繁看到兩人,問。
「我們出去散步。」顧清霖說完就趕緊走。
展天瑞沒說話,只是把門關上,隔絕蘇似繁的視線。
小別墅附近綠化好,空氣清新,古陣海也建議大家有空就外出散散步。當然得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
顧清霖還在剛才的尷尬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磚塊鋪設的人行道上。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
附近住戶不多,可並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走了幾百米路,中途倒也遇上了三五個人。有些是遛狗的,有些是陪著孩子出來玩耍,還有一對情侶在林蔭下接吻。
顧清霖和展天瑞在這裡面也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兩個普通人。
到底是展天瑞的狀態有下滑,顧清霖感覺到展天瑞的生命力變得暗淡,就主動提出到旁邊的座椅休息。
展天瑞點頭。他呼吸明顯變粗變緩,身體說不上的難受。
顧清霖扶著展天瑞坐下,才發現他們的位置正對著那對接吻的情侶。
但展天瑞不僅坐下,身體前傾,手肘貼腿,手掌托頭,整個狀態痛苦。
這可不是換位置的時候。
「你靠我腿上吧。」顧清霖哪還顧得上尷尬不尷尬,滿腦子只想著怎麼讓展天瑞不那麼辛苦。
展天瑞側躺長椅,頭枕在顧清霖的大腿上,感受著自顧清霖手心傳來的溫和生命力,感覺才慢慢轉好。
「真該教訓一下醫院。」顧清霖努力壓下對醫院的仇恨,以免情緒影響了他的治療效果。
「不算醫院全錯。」展天瑞說。
他是五階異能者,如果他沒有試一試的想法,醫院怎麼可能拿他做實驗呢。
「好了。你就閉嘴吧。」顧清霖不想為這種事爭吵。
不管展天瑞是不是順勢而為,醫院出了手就是醫院先錯。
正心煩著,遠處傳來壓低的吵架聲。
沒想到剛才還在樹下火熱接吻的情侶,如今竟然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