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展天瑞一天天病弱,顧清霖如此不離不棄的樣子。他們心中天平又忍不住有了傾斜。
萬一展天瑞有三長兩短,早已失去親人的顧清霖又該如何活下去?
他們願意將瑞臨商隊的隊長位置給顧清霖,也是希望顧清霖能多一份事業作為支撐。
許艾語讓顧清霖找許微自然是有道理的。畢竟在研究所發送實習邀請前,顧清霖處處碰壁,沒能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
顧清霖瞬移到教會。
許微沒在教會裡,但讓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通知,許微很快就出現。
許微得知許艾語出事之後,立即轉身離開,似乎是去確定許艾語的情況。過了三分鐘之後,許微快步走回來,說了一句「跟我走」就帶顧清霖到了教會的最底層。
「接下來看到的所有,不要對外說。」許微強調。
顧清霖點頭答應。
許微沒讓他做什麼保證,像是他說什麼,許微就相信什麼。
教會最底層有一個地下庫。無數根承重柱林立,只有電梯前的一行燈光亮著。兩側很黑暗,仿佛看不到盡頭,顯得陰深詭譎。
顧清霖用空間異能感應周圍環境,位置倒是不大。他猜測地下庫只是和教會的建築面積差不多大小。
快要走到教會的盡頭,顧清霖才看到一台大型儀器。
儀器連接了無數條來自地下的電線,最中間的位置是可以供三四十人站立的金屬平台。金屬平台的左右兩側有像掃描儀一樣的大型儀器。後現代的風格,但整個造型使顧清霖想到門。
只是這門和傳統意義的門完全不同,像一道倒立的拱門。
時間不多,許微確認了許艾語的位置,啟動儀器之後,帶著顧清霖站到平台上。
顧清霖只看到平台的地面開始發光,光芒逐漸延伸到平台兩側,光逐漸形成了一個球體。球體顏色逐漸變深,像有什麼吸走了光,成為了一個黑洞。
黑洞吞噬顧清霖和許微兩人。沒有了光,視線也被剝奪,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顧清霖意識到這是什麼時,他的身體已經失重。四肢無力地在空茫中滑動,被什麼東西扯著移動。
風呼嘯的聲音往耳朵里灌。
許微拉著他離開了無光的黑暗,眼前不再是教會的地下室,而是一片聚集無數喪屍的廢棄基地。
凌冽的風吹得耳朵生疼。徹骨的寒意自四肢進入心臟,雖然沒有下雪,但跟身處冰窖沒多少區別。
那台大型儀器果然是瞬間移動的裝置,能讓人瞬間移動到不同的地方。
此時,他和許微站在破舊三層房屋的頂樓。
今天天氣很差,烏雲密布,雲層滾動中帶著絲絲閃電,仿佛隨時都要下雨。
廣闊的天空,林立的房屋,顧清霖卻感覺到了久違的自由。他像是長期待在籠子裡的小鳥,在不經意間逃出了安全的牢籠。
顧清霖長期生活在桃園那種偏熱的環境裡,被風這麼吹,身體再好也受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自由的暢快感迅速轉變成了天寒地凍的難受。
想念溫暖的別墅,鬆軟的床,無限的食物,端茶遞水的機器人。
顧清霖一邊想,一邊從空間扯了兩件衣服出來,自己穿一件,另一件給了許微。
許微接受顧清霖的好意,雖然在白大褂外套一件純色棉服有些不倫不類。但穿上後確實暖和不少。
「走吧。」許微從樓梯口往下走。
房屋顯然是被倖存者搜刮過,連門板都被拆了。
許艾語的距離非常近,只走了一層,就能從破爛的門框看到屋中的許艾語。
許艾語躺靠在一張大型沙發床上。沙發床乾淨又鬆軟,與殘破的建築格格不入。
可顧清霖分明記得許艾語是精神異能者。或許之前還有空間異能者在這裡,為許艾語拿出一張沙發床休息。
但顧清霖掃描過建築,除了許艾語,他可以肯定沒有其他活人。
太奇怪了。
從看到那台瞬間移動裝置開始,顧清霖的大腦就有了一些猜測,只是久久不敢確定。
「許家主。」許微看到許艾語的模樣,心疼得小跑上前。
許艾語的外貌和上一次看幾乎沒有區別,穿著一看就昂貴的衣服,動作優雅貴氣。只是她的動作變得虛弱無力,像是行將就木的死人。
許微撲通一聲,跪在沙發床的旁邊,雙手捧著許艾語的手,如最虔誠的信徒。
「您怎麼樣?身體沒事吧?」許微眼中含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