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瑞多表現出人類的樣子,他就能安心地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展天瑞還有時間等他。
「就是你以前的生活。」
展天瑞雖然不了解顧清霖以前的世界,但根據顧清霖的性格, 他能想像出那是一個和平安穩的環境。
「不是因為喪屍一直清理不掉嗎?」A區里一直有喪屍,始終有人被咬。顧清霖認為這個就是答案。
他也一直覺得,只要喪屍消失,這世界就會逐漸回歸平靜。
「這是表面。」展天瑞說,「即使喪屍沒有消失,我們還是可以建立像桃園這樣的基地。」
哪怕有人窩藏喪屍,但只要路面上的監視器足夠多,完全能做到喪屍大面積出現前消殺,杜絕整個基地被喪屍毀滅的情況。
顧清霖焦慮不安,無法靜心思考問題。
他不想思考,乾脆問:「那答案是什麼?」
「答案,大家不接受那樣的環境。」展天瑞將手指穿入顧清霖的髮絲,但受喪屍病毒影響的他失去觸覺,無法感受指尖的乾燥。
食指和拇指捏起一撮頭髮,來回揉捏,確定頭髮沒有粘連,已經被完全吹乾。
「為什麼不接受?」顧清霖認為這很不合理。
誰不喜歡更好的生活環境呢。
如果能沒有喪屍的侵擾,日子該多好。即使部分人想利用喪屍賺錢,但還是會有大部分人想生活在沒有喪屍的環境裡。就像桃園這樣的環境。
展天瑞放下吹風機,拔下插頭,才接著說:「人可以接受一開始就生活在法律里,也能接受一開始就生活在混亂獵殺里。」
「但從混亂回到你心目中的環境,需要很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實現。」展天瑞坐到自己的單人床上,兩手撐著床沿。
「有道德感的人,只要做一次虧心事就會不斷重複想起自己的骯髒。而那些以殺人為樂的人,讓他們接受法律的管制就和把狼丟進羊群里一樣難受。」法律還禁止狼吃羊,狼怎麼可能接受。
從乾淨變得骯髒很簡單,只要放棄。
可要想從骯髒變回乾淨就太難了。大腦會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起自己的不堪過往,提醒自己無法堂堂正正做人。
與其在穩定的社會裡難受活著,倒不如繼續生活在混亂無序里。
畢竟現在又不是不能生存。而且出去獵殺喪屍就能輕輕鬆鬆賺到吃飯錢。沒了喪屍可沒有這樣的好日子。
顧清霖想到了很多,甚至想到了他自己。
如果回到那個做什麼都違法的時代,他大概也很難適應。
並不是貪戀能隨意獲得財富的生活,而是他非常享受武力代替溝通,輕鬆解決交流矛盾的感覺。
只要他說自己是五階異能者,就能減少八成傻逼在他面前晃。
可一旦回到法律社會,那個打人犯法的環境。他再強也被法律束。那些Alpha傻逼仗著法律的保護,敢在他面前說各種讓人心情不快的話。
「你說得對。」事到如今,顧清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好像也不想完全回到那樣的生活。」
「但我又享受桃園這樣的環境。」顧清霖趴回自己的單人床上,「能玩遊戲,能看電影,能上網的感覺太好了。」
其他基地天天都要出去殺喪屍,哪來的時間建設娛樂事業。
「不過,一切前提,得你在這。」顧清霖小心翼翼地掃了展天瑞一眼,趁對方沒回看他前移開目光。
「好。」展天瑞感到愉悅。
他非常喜歡顧清霖這越發明顯的占有欲。
話題回到展天瑞,顧清霖不得不再次面對現實問題。
顧清霖說:「得儘早讓你升六階。」
「我們搬家吧。」展天瑞再次轉移話題,「請他們到新家吃頓飯。」
「可還沒裝修啊。」顧清霖也想過新家裝修後找幾個朋友去慶祝一下,但他忙著資料的事情,對裝修並沒有那麼上心。
當然,他手頭緊也是原因之一。
轉念一想,顧清霖認為展天瑞的提議很不錯。他說:「祝蜂現在的工作是打鐵,說不定可以給點改造異能容器的建議。」
「可我才拿了一個月工資,沒錢裝修。」顧清霖左思右想,「不然你幫我把空間裡的東西賣掉吧。我這還有一些晶核和雜七雜八的東西,賣了應該能換點錢。」
「好。」展天瑞並沒有推拒。
雖然他手裡還有一點錢可以裝修,但顧清霖那要強的性格。要是他不用顧清霖的錢裝修新房,怕是要跟他鬧起來。
「那我們先看看家具。」展天瑞看了一眼房間,「平板計算機放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