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張狗兒和展天瑞都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浴室門口的顧清霖目光對上。
張狗兒神態自然地低下頭看手裡的牌。
展天瑞則是露出淺淡笑容。
顧清霖發現張狗兒的掩飾,不自覺擰眉。等看到展天瑞溫和的笑容時, 他只想嘆氣。
展天瑞這種溫柔讓他很不適應。
寒冰般的男人露出這樣的笑容, 就像陽光照化冰雪, 冰雪在逐漸消亡。
心裡很迫切, 但偏偏這種事情急不來。如果事情最後沒有結果,那唯一能做的只有珍惜當下的時光, 陪伴展天瑞走完最後這段路。
顧清霖調整好心情,坐到展天瑞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加入聊天。
等到下午臨近吃飯時,古陣海和蕭問誠一同來到。
屋裡沒有足夠的廚具。而且擅長做菜的祝蜂在晚飯前就離開了, 所以六人決定到附近的商場吃飯。
幾人走著去。
在桃園居住了一段時間,蕭問誠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穿著黑色的連帽衛衣,襯得皮膚透白。那頭白色的頭髮留長了,被紮成馬尾,和古陣海的髮型有幾分相像,但頭髮比古陣海的長。
桃園裡有一部分年輕人染髮,偶爾也能看到幾個淺黃、純白的發色,誇張的妝容。路人早就習以為常。在這裡,蕭問誠即使不戴帽子口罩,自然地走在路上,也能融入人群,像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
「他不咳嗽了?」展天瑞問古陣海。
「養生堂有調養身體的藥,但還要堅持吃。」古陣海看著走在前面的蕭問誠,不自覺就露出笑容。
他比誰都希望蕭問誠能好起來。現在桃園實現了他的夢想。
顧清霖也為蕭問誠感到開心,只是想到展天瑞的情況沒有好轉,他就很不是滋味。
焦慮在心裡翻湧,但理智明白這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事情。
薛喜兒趁著展天瑞和古陣海聊天的間隙,走到顧清霖身旁,挽上顧清霖的胳膊。
走在前面的張狗兒察覺到了薛喜兒的舉動,但沒有妨礙。薛喜兒是隊伍里最無關緊要的人。既沒有厲害的能力,也沒有什麼心機。
顧清霖也明白薛喜兒有話想說,便放慢了腳步。
在薛喜兒的有意下,顧清霖很快落在隊伍的最後,和其他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老大啊。」薛喜兒說。
「嗯。」顧清霖也知道薛喜兒有話要說,等著下文。
薛喜兒害羞,又別彆扭扭地喊了一聲,「霖哥啊。」
「又是張狗兒的事情?」顧清霖問。
「我這麼明顯了嗎?」薛喜兒難以置信地單手捂臉。
顧清霖無奈。
這實在不難猜。哪怕不認識薛喜兒,就桃園這麼美好的生活,衣食住行都有政策保障,剩下的也就只有情情愛愛需要糾結不安了。
在桃園,生孩子就能獲得補貼。資產多了才能前往陽光綠洲定居。恰好生孩子可以說是桃園最快的最輕鬆的來錢辦法。
薛喜兒本來就不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桃園整體氣氛都是戀愛和生孩子,薛喜兒也就無法避免地受到感染,會想著戀愛結婚生小孩。
「老大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進去了。我有在努力工作。」薛喜兒嘆氣,「這麼久時間裡,也有人向我表白。但我好像還是更喜歡狗兒哥。」
「你們經歷過這麼多事情。」顧清霖說。
「那老大認為我應該繼續等狗兒哥嗎?」薛喜兒期待地問。
顧清霖並不想勸薛喜兒放手。
不管喜歡張狗兒,還是喜歡其他男人,這其中並沒有差別。不過是找到一個想要在一起的男人而已。
顧清霖想了想,說:「不要因為愛情問題內耗。」
「你不夠好,你怎麼想都沒用。你足夠好,他不喜歡你就是他眼光不好,錯過了你這樣的福氣。」顧清霖說,「不管他喜不喜歡你,都是他的事情。你又不是他,一天天想著他的事情有什麼用呢。」
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但我可以變成他喜歡的類型啊。」薛喜兒不甘地說。
「一輩子都扭曲自己,這樣的生活你會快樂嗎?」顧清霖看著前方的展天瑞,說,「什麼樣的愛情才值得你去扭曲自己,一輩子都過得不開心?」
顧清霖不禁回憶起他和展天瑞的第一次見面。
雖然展天瑞是男的,但第一眼看到展天瑞,他就對展天瑞產生情緒。
只是他的喜歡是對強者的仰慕,並不是身體相貼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