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樓梯下被隔離帶擋住的記者,林宜蘭有種莫名恍惚。
眼前的這一幕,好像和她過去的生活產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站在這裡的人,真的是她林宜蘭嗎?
京市的那些蟬鳴,叫賣聲,烤鴨的香氣,這樣的生活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此時她像是漂浮在了太空中,再也沒有那種雙腳落在地上的踏實感了。
打破她這種抽離感的是不遠處一行人的目光。
林宜蘭看到廖寶喜後,立刻清醒了。
她的家人沒有徹底安全,廖家人她也還沒有處理明白。
「林小姐,聽完秋女士和劉總夫婦的話,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一個記者用著彆扭的普通話向她發問了。
這樣的聲音,一下就被林宜蘭抓住了。
她望向那位記者,「我最想說的就是做好秋女士的項目,爭取不讓所有支持我的人失望,也不要讓我自己失望。同時也希望,我的設計可以得到港城民眾的喜愛。
最後,希望愛珍藝術館可以順利開業,港城的文化藝術發展能越來越好的同時,也不要忘了要走一條正確的道路。」
聽懂這個答案的記者,總覺得她最後句好像話裡有話。
記者望向身邊的同行,只見他們在紛紛拿筆記錄。
秋秀珍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上前挽住林宜蘭的手,「各位時間不早了,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裡,有時間再聊啊。
你們也辛苦了。」
她還轉身朝身後被堵住的賓客道了歉。
「今天因為我的事情耽誤各位了,十分抱歉。」
「不用這麼客氣啦,秋女士。」
「就是,你也是為了紀念劉叔才這麼麻煩的。劉叔生前也經常照顧我,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麼。」
旁邊劉厚威的大兒子見狀差點要被氣死了。
身旁人見他難看的臉色,還紛紛上前安慰著他。
「你老爹生前那麼愛你小媽,你媽都沒說什麼,做子女的何必這麼在意呢。」
「就是我看你媽媽挺大度的,怎麼是你媽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嗎?以前沒聽說你媽媽是尖酸刻薄的女人,都說她是港城最賢惠的女人。」
大兒子聽到這話,就算想生氣也不敢生氣了。
畢竟他媽最在乎她的「名聲」了。
他鬱悶地看了秋秀珍一眼,他才不信那個女人有這麼好心。
他這個小媽肯定在背後算計著什麼呢。
站在旁邊的林宜蘭,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忽然覺得令人發笑。
穿著最鮮亮的衣服,思想卻不如那些穿著帶補丁衣服的人,真是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