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是灰撲撲的小鳥。
小鳥身上的毛一簇簇炸開,可它全身上下最尖銳的喙已經被拆卸下來,現在在姜夜白手裡把玩。哦,還啄傷了他。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受點傷不長記性,宋言面無表情地想。
甬道長而狹窄,即使宋言放開了對女孩的挾制,她也只能往前後兩個方向跑,後方有姜夜白和方可等著,往前面跑,無異於羊入虎口。女孩恨恨地看宋言一眼,只好在她對面,靠著石壁,緩緩抱膝坐下。
石壁溫度更低,水蒸氣遇冷凝結成水珠,附著在凹凸的石壁上。宋言靠在上面,頓時背上濕了一片,女孩滿心的注意力集中在對面的女人身上,倒是沒注意到這點。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
一滴水珠順著石壁滑落,滴到地上,發出「啪嗒」的響聲,像是在女孩搖搖欲墜的心上敲了一記響鐘。
宋言頓時覺得這種無言的對峙其實很沒意思,況且她還有正事要干。於是她食指敲了敲地面,說話不太耐煩:「叫什麼,做什麼的,還有、為什麼砍我?」
小女孩沒想到這個冷漠的女人開口竟然像查戶口,愣了一下,囁嚅道:「夏雲,十九歲......無業游民。我沒想砍你,起碼最開始我是為了. .....防禦。」
「防禦?」宋言語氣有些玩味,又覺得好笑:「小寶貝,我沒見過誰防禦是奔著把對手砍死去的,而且,我也沒對你動手吧?」
夏雲含混道:「畢竟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而且,誰知道你會不會抓我。」
她語速很快,聲音又小,見宋言沒有抓她的意思,頓時膽子大起來,微微仰頭,露出巴掌小的臉,望著她道:「我是被他們抓進來的,好不容易跑出來......所以一下子看到你,以為你也是來抓我的。」
女孩頭髮凌亂,臉卻很乾淨,幾乎稱得上清秀了。從宋言的角度看去,幾滴淚珠垂在她眼睫上,將落未落,瓊鼻櫻唇,面容素白,看上去相當柔弱可憐,不論男人女人,都很難不對這樣一個姑娘生出保護欲。
可惜宋言剛看過一場殿堂級的變臉,對這種藝術表演產生了極高的抗性,即使看到眼淚打濕了一片地面,也只是道:「挺慘的,繼續說。」
夏雲眼睛眨巴了兩下,她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下意識「哦」了一聲,繼續道:「他們先把我媽媽抓進來的,後來又來抓我,我不想死,今天終於逮到機會,才跑到這裡的......大姐姐,我不知道你是好人,以為你也是來抓我的,不然我肯定不動手!你能不能放我走哇... ..」
宋言忽然覺得這個說法很耳熟,但是這點似曾相識只在她心底靈光一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還有系統這個提詞器:「夏雲,阿雲。你想起來了嗎?」
「是她?」宋言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這點情緒被夏雲觀察到,她迅速捕捉到這一點,抓著宋言撒潑賣慘道:「嗚嗚嗚,人家真的好害怕嘛,我才十九歲,就被那群怪物抓走了,還在我肚子裡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大姐姐,我看你面善,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宋言覺得腦袋有點暈,差點又要拎起她:「......別吵。」
夏雲感覺到一隻虎口處有薄繭的手摩挲著自己後頸皮,頓時噤聲,小聲道:「好,我不吵,你把手拿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