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眼神閃爍了兩下,訕訕道:「頭兒,你說她還會回來嗎?我們就這麼幹等著?」
姜夜白眼裡只有小金身上的污漬,很仔細地從頭到尾擦了一遍,頭都不抬,含糊地「嗯」了一聲。
胖墩沉下心又等了一會,最終還是耐不住,起身道:「這雨我看一時半會停不了,頭兒,我去外面找輛車或者別的什麼吧。」
姜夜白沒有說話。
胖墩猶豫一刻,最終還是決定離開山洞。
外面雨勢已經小了些,水流順著山崖流下,洞前掛了一道水簾,隔斷山洞內外。
胖墩脫下外套,套在頭頂,打算犧牲一件外套,避免自己的頭被打濕。
邁出腳步前,他遲疑一瞬,回頭道:「頭兒,我真走了?」
姜夜白忽然放下手中葉片,抬頭看向洞口。
胖墩以為他有別的話想說,頓住腳步,等他開口。
但姜夜白只是看向洞口,胖墩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並不是在看他。
洞口縱橫交錯的枝蔓瘋漲,綻開翠綠的草葉,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水簾被憑空截斷,底下是女孩的臉。
那張臉血雨斑駁,濕透了,卻透出一股大仇得報的快意。
姜夜白看著宋言慢慢走進來,她的手似乎還在抖,那柄刀卻緊緊捏在手裡。
姜夜白以為她又會找個角落獨自休息,側身給她騰出位置,她卻直接挨著他坐下,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他左胸。
沒有刀,沒有血。
宋言頓時覺得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她精神已經累極,此刻心頭這口氣一松,竟是直接靠著身旁人睡著了。
胖墩看著一身是血的女孩從外面走進來,什麼也沒說,一頭栽倒在姜夜白身上,他們頭兒看上去似乎還很樂意的樣子,登時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福至心靈道:「頭兒,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啊......怪不得你非要救人家,人家不回你還不肯走......」
「但是......你們怎麼認識的啊?」胖墩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荒野上除了畸變種就是劫匪,總不可能在夢裡認識的吧。」
他還想再問,卻被對方一個眼神止住,姜夜白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道:「別吵,她在睡覺。」
......
......
貨車開進容平的時候,已是深夜。
瑞德車燈都沒開,做賊心虛般駛進停車場,見四下無人才解開安全帶,卻沒想到在打開車門的一瞬見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說,」女人面如冷玉,看他的目光更冷淡,「早七的貨晚上七點才送到,不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