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妮拿一根銀針從頭到尾劃斷了楚瑜手上的束縛,又取出一瓶透明液體融掉地上粘稠的蛛絲,楚瑜終於站起來,揉了揉關節的淤血,不好意思道:「謝謝。」
蘇妮沒管他,她只看向蔣府大門口,宋言和沈溯已經先走一步,這邊有的沒的都被楚瑜加宋言兩把火燒乾淨了,幾個破籠子搬回去也沒必要。
但是......蘇妮眯起眼,剛才宋言在自己身上抽血時,衣袖翻起,她有一瞬看到宋言那塊表上紅燈閃爍。
是錯覺嗎?
蘇妮眼帘垂下,站在原地,肩膀忽然被人不知輕重地拍了下,楚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喂,走啦?」
蘇妮把那隻手掀下去,淡聲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楚瑜:「......啊?」
......
......
來時全副武裝,走時裝備報廢了大半,但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如果完成任務和消滅任務是一個意思的話。
黑白交錯的大理石圍牆內,煙燒得很高,半邊天被熏成灰色。牆外禁衛面無表情,對裡面的驚呼聲哀嚎聲漠不關心。
這樣的情景今日在帝都隨處可見。
宋言收回目光,車輛緩緩起步。
沉溯方向盤握得很穩,語氣緩和:「宋小姐身手真是了得,方才多虧了你。」
宋言只靠著座椅,淡聲道:「沒什麼虧不虧,我只知道既然拿軍部的薪水,總不能吃白飯。」
這話就是在暗諷沉溯一直不出力,是個擺著好看的花瓶了。
沉溯悶悶笑了聲,似乎是自嘲:「宋小姐,你知道嗎,你說話真的很有趣。」
他道:「和你這個人一樣有趣。」
宋言闔眼半靠在座椅上,沒有說話,后座蘇妮和楚瑜兩人意外的和諧,也沒有言語。沉溯似乎嫌車內太冷清,打開車載藍牙,清淡的旋律飄出,像雨絲的線。
天色漸漸暗下來,遠處灰了一大片,暴雨將至。
車行到中途,宋言指節輕叩車窗,道:「停車。」
沉溯微微挑眉:「宋小姐要下車?還沒到軍部。」
宋言道:「這是我家。」
車前是一片鬧市,人流熙攘,車水馬龍,天邊小雨如酥,地上濕了一片。
沉溯道:「不如先回軍部,下雨了,怕是會淋濕宋小姐。」
宋言抬眼道:「第一,我叫宋言,是軍部的雇員。第二......我想下車主要是因為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輛車上。」
沉溯默然,須臾,車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