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男人多的地方,鴨子也格外多,一個抵得上五百隻,算下來議會廳該有成千上萬隻鴨子。
蔣嵩頗覺自己有先見之明,帶著毯子枕頭進來,困了就往地上一躺,那群老頭正煩著呢,誰也沒空注意他。
這一覺本該美美睡到三天後,中途驚醒,不止因為那聲雷,更因為蔣嵩方才做的噩夢。
夢裡,他的府邸被查抄,地下室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被一個個翻出來,燒成一團灰燼。
還有那個女人......
蔣嵩強行打斷自己的思路。
這些年來,他靠著不聽不看不想,仍由管家在地下室胡作非為,既得了許多好處,又免了不少麻煩。雖然都知道總有東窗事發的一日,但人總是免不了僥倖心理。
況且也沒人敢進他家門肆無忌憚地搜查,除非是上頭那位下的指令。
蔣嵩的視線不由自主抬高,一直到議會廳主座,沉桉的位置上。
他老人家多年風采依舊,穩坐主席,垂眸望著那群鶴髮童顏的老頭你來我往,看不出是真的在看還是在發呆。
蔣嵩嘖了一聲,心想要是這位議會長大人把保養秘訣拿出來賣,肯定能賺一大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沒誰敢和帝國掌權者說這種話。
蔣嵩當年當騎牆派的時候,風吹兩邊倒,見沉桉勢大,便投靠了沈氏,如今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依蔣嵩的想法,沉桉都做到議會長這個位置了,帝都儼然已經改姓,他實在想不出沉桉有什麼必要對他這種牆頭草動手,除非他礙著對方的眼。
想到這裡,蔣嵩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台上那群老頭還在吵,話題是該不該向周邊的安全區強行徵稅,今年糧食歉收,錢稅和物稅都收不上來,不過這幫老頭覺得,問題並不出在收成上,而出在安全區上。
讓軍部去這幾個安全區走一遭,不論是糧食還是錢稅,自然而然就收上來了。
而反對者的理由也很簡單,軍部被調走了,誰來保障帝都的安全?
蔣嵩聽了一耳朵,只覺得睏乏,心想國家大事有這幫人操心,真是吃棗藥丸。
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係,天塌下來個高的頂著,人沉議會長都沒發話,他瞎操什麼心。
蔣嵩又看了一眼主座,那位議會長仍然低著頭,指節有規律地輕敲椅背,他幾乎要生出一種錯覺——沉桉是在等什麼人。
或者等待某件事塵埃落定。
蔣嵩的思緒被一道劇烈的響聲打斷。
議會廳大門被「轟」的一聲推開,地上紅毯濕了一片,狂風閃電里,走來兩個身披黑甲的騎士。
這是軍部最正式的服飾。
領頭的那個騎士走到議會廳正中央,單膝跪下,台上,沉桉驀然抬頭。
一道干啞的女聲落地如雷。
「稟報議會長,內城二百五十餘戶窩藏畸變種及私下豢養者,已查抄完畢,名單齊備,聽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