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道:「岑大哥。」
岑暮似乎被這個稱呼弄得受寵若驚,語氣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一看到你就想到我妹妹......女孩子出門在外,總是危險些。」
他又自嘲道:「不過我看你行事,是比這個年紀的孩子成熟多了,我要是這個年紀,不一定做得比你好。」
岑暮不知道宋言要去哪裡,只好一路上找些話題聊,但宋言只偶爾搭理他兩句,他只好道:「宋姑娘定力過人。」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宋言不是定力過人,她只是單純不想理人。
宋言照著電子地圖一直走到山腳下,這鎮子裡只有一座小山丘,最開始是給鎮裡當墳地用的,後來廢棄,也就無人問津了。
宋言當然是打算上山的,此前秩序和她說過,時空碎片的出口一般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她一眼望去,哪還有比墳山更荒的地?
她猶豫的反而是她現在是時空的「參與者」,如果她離開這段時間,會造成什麼變化?
原本存在的「宋言」會被直接抹殺嗎?
身側傳來岑暮的驚呼。
「啊,貓?!」
宋言望過去,碩大的芭蕉葉下,一隻長毛三花蹲坐在地,烏沉沉的杏仁眼睜大一瞬,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朝宋言奔來,碩大的尾巴在身後一甩一甩,塵土飛揚。
宋言想都沒想,一把接住了它。
岑暮離得近,被三花甩動的尾巴抽了一記,糊了滿嘴貓毛,他頂著這副尊容,皺眉道:「野貓身上未免帶有細菌和寄生蟲,還是不要長時間接觸好。」
三花縮在宋言懷裡,好像被這句話打擊到,眼瞳泛起一陣煙氣,安靜地望著宋言。
宋言想了想,決定噓岑暮:「小點聲,別嚇著我的貓。」
岑暮......岑暮感覺自己被隔空塞了一把貓糧。
特別是看到宋言開口後,貓咪蓬鬆的尾巴又搖了起來,他才遲疑道:「這貓為什麼搖尾巴?」
宋言盯著三花烏沉沉的眼瞳,眨了眨眼:「可能因為這貓以前是狗。」
岑暮:「 ......啊?」
宋言還是上了趟山——抱著貓上去的。岑暮在山下等她,笑容保持在剛剛好的幅度,見宋言下山時臉色不太好,問道:「你去山上找什麼?」
宋言深深看他一眼,沒說話,反而三花揚了揚尾巴,粉紅色的肉墊縮回去,朝岑暮露出尖銳的爪鉤。
岑暮便知道這貓還在記恨自己,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宋言道:「去上墳。」
岑暮沒敢問給誰上墳,他覺得如果問出來,宋言臉色會更不好看。
但好歹宋言喝了他給的東西,岑暮心想,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之後就好做了。
接下來的路岑暮狗皮膏藥般粘著宋言,宋言揣著只貓在前面走,他落後一步跟著,如果他不說話,一路便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以及三花偶爾的哼唧聲和宋言的安撫。
宋言抱著這團暖烘烘的毛絨生物,心想,他好像已經把自己妹妹這個藉口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