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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九舟聊完藥館生意的事後,就眯上眼睛,讓遲晚離開。
虞九舟休息,遲晚想著回去寫請見皇帝的摺子,就離開了永寧院。
回到了自己的小破院子裡面,這會兒月落剛起來,看到了她留下的紙條,三下五除二的就吃掉了羊肉烤餅,至於餺飥,她想著晚上煮來吃,好東西不能一下子就吃完。
看到遲晚,月落快步迎了上來,「女郎。」
「你幫我研磨,我要寫摺子。」
月落立即點頭,雖不知為什麼,但只要主子吩咐的事,她都會去做。
——臣駙馬都尉,奉議大夫,虎賁軍校尉,清遠縣知縣遲晚,冒昧上書陛下,懇請陛下賜臣一見。
臣蒙聖恩,尚公主,擔要職,然臣之家人……
這麼文縐縐地寫摺子,得寫個幾百字,遲晚先寫了草稿,潤色好了,再寫到摺子上。
遲晚這邊剛寫好草稿,春歸就帶人上了門。
「駙馬,臣奉殿下之命,為駙馬送來兩個人。」
遲晚抬眸看向春歸的身後,兩個女人,一個是乾元,一個是和元。
「這兩位是?」
兩人一同走上來,「屬下陳遠,見過駙馬。」
「屬下陳近,見過駙馬。」
陳遠是女乾元,她率先說道:「駙馬日後有事儘管吩咐我倆就行。」
看得出來,這倆一個是阿姐,一個是妹妹。
遲晚點頭,對一旁的春歸說,「替我謝過殿下。」
春歸:「是。」
說著她歪頭看書案上的草稿,默默把上面的內容記在心裡。
回到永寧院,春歸跟虞九舟說了自己看到的內容,「殿下,真的讓駙馬去見陛下嗎?」
「父皇不會見她的。」虞九舟篤定。
春歸訝異道:「摺子上寫了淮安侯府兼併民田,逼良為娼,逼死百姓,陛下會視而不見嗎?」
虞九舟搖搖頭,「陛下最看重顏面,也最不願意把丟臉的事放在明面上講,這個事情不到御史彈劾,不到鬧出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不會處理的,對遲晚,他談不上喜歡,也絕不允許這個事情被拿到明面上討論,除非遲晚能豁出去,讓他不得不見。」
上一世有人撞死在宮門口,父皇不得不處置,血濺宮門是百姓拼著九族俱滅想出來唯一能引起重視的主意,在父皇看來,卻是因為皇家顏面受損,為此怒罵百姓無君無父,不忠不孝。
虞九舟心中有些難過,上輩子她就是太相信父皇愛自己了,才錯失了許多機會。
春歸愕然看著她,殿下在陛下面前向來是小女兒姿態,從未想過殿下居然是這麼看陛下的,對於她們這些公主府的臣下來說,一切以長公主殿下為準,她們這些人,別說是讓她們劍指皇帝,就算要了她們的命,她們也會毫不猶豫。
此刻春歸也明白了,對公主殿下來說,父親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親。
可上一世的虞九舟,總認為父皇先是父親才是皇帝。
春歸還有一個疑問,「殿下,要是駙馬真的能豁得出去呢?」
虞九舟勾起了唇,「那就看她命大不大了。」
「可是殿下,若駙馬死了,藥丸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春歸能成為女官,自然有獨到的眼力。
遲晚製作出來的抑制貼,公主府一定會有很多銀子入帳,那是長公主的生意,沒有人敢仿造,更沒有人敢搶奪。
長公主生活上不缺銀子,做事卻缺銀子,大周皇帝都缺銀子。
虞九舟撫平自己寬大的袖子,不動聲色道:「孤不與蠢貨合作。」
要是連這一劫都逃不過,她何苦給自己找一個愚蠢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