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體狀況,只要他自己不願意說,誰都不能問,膽敢多問皇帝的事情,也要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
三人走出御書房,高正就朝她們行了一禮,「多謝殿下,駙馬相助。」
虞九舟聲音微冷,「首輔還是管好自家兒子吧,孤聞外界都稱他為小閣老?」
真當內閣是他家的,誰都能當閣老了。
虞九舟說完就走,完全不給高正解釋的機會。
要不是她在自己手背上擰了一下,遲晚就真以為虞九舟幫了人還什麼都不圖呢。
遲晚走到高正旁邊,低聲道:「首輔大人勿怪,殿下她嘴硬心軟,要不然也不會幫你說話。」
「駙馬說的是。」
高正盯著虞九舟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心想:難道殿下有什麼地方要用到自己?
遲晚沖他點點頭,快步跟上虞九舟的腳步。
給皇帝請晚安,就該到正陽宮跟皇后請安了。
路上,虞九舟對春歸她們揮了揮手,她們自覺落後一段距離。
遲晚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殿下,臣要不跟她們一起走?」
都落後了,她總不能沒點兒眼力見吧。
哪知虞九舟冷聲道:「你為何要幫高正。」
「嗯?」
遲晚呆了呆,「不是殿下給臣使的眼色嗎?」
虞九舟無語:「……」
遲晚想到兩人剛剛的配合,感嘆道:「殿下與臣還真是默契,這下首輔欠殿下一個大人情了。」
「你可知,高北望犯了什麼罪。」
虞九舟剛剛拿起奏摺看了,「皇城司遞上來的摺子,上面說,高北望結黨營私,貪污三百多萬兩銀子。」
「高正幾個職位的俸祿加在一起,一年是五百兩,前些年越國來犯,大周十萬軍與越國打了半年,也只花費了幾百萬兩白銀。」
「今年永嘉洪水,賑災撥款二十萬兩。」
虞九舟要爭皇位,可因此放過了一個人渣,她跟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遲晚也是第一次聽到虞九舟說這麼多話,話多的她以為面前換了一個人。
所以對這些話,她在心裡逐字逐句地分析了,弄明白了虞九舟的意思,「殿下是覺得高北望該死?」
「難道他不該死?」
遲晚挑眉,「當然該死,可他爹也該死,饒了小的,已是把陛下對高正的情分用光了,沒了皇帝情分,首輔大人還能風光幾時。」
「至於高北望,一個作威作福習慣的人,怎麼會老實下來。」
在皇帝對一個人還有情分的時候,那個人犯了多大的錯,皇帝都會保住,誰要強迫皇帝殺殺人,那個人日後只會死得更慘。
遲晚接收到虞九舟的眼神,也是認真思考過的,不然她不會那麼容易上前。
剛剛御書房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殺機四伏,不在心裡打好腹稿,她怎麼開口。
虞九舟知道遲晚說得對,她有過跟遲晚相同的想法,只是她不想讓高正小人,還居於大周首輔之位。
同時她心裡清楚,皇帝暫時不會允許高正致仕,遲晚的做法,能讓皇帝對她們的懂事感到欣慰,還能讓高正欠她們一個人情。
更重要的一點,經過今日,高正在皇帝面前,再無情分可言。
遲晚明明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兩人卻打著配合,很默契的做成了一件事。
「遲晚,如果我們沒有到御書房,你知道高正如何逃過這一劫的嗎?」
虞九舟的話里透著一絲不高興,不高興不是對遲晚的,是對這些尸位素餐的官員。
特別是首輔高正,堂堂內閣首輔,做的都是齷齪事。
遲晚回憶起小說里的內容,高正後來投靠寶安王,正是寶安王派人更換死囚,把高北望給換了出來,後來他登基了,高北望才敢在明處行走。
她想到了,但沒有打算說,而是搖搖頭,「不知。」
「死牢換囚。」虞九舟只說這四個字。
遲晚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在這一刻她終於確認,虞九舟是重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