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皇帝讚賞地看著遲晚的背影,「以前朕怎麼沒有發現,遲晚是個人才呢。」
成嬌擋在汪海前面上前,「陛下,這一遭,駙馬在民間的名聲是越來越好了,我聽學子們都叫她賢臣,青天駙馬。」
聽著這話,聖元帝冰冷地看著成嬌,心知他是在給遲晚上眼藥。
「朕本想讓她做個孤臣,她偏要做個純臣,孤臣也罷,純臣也好,在朝堂上都是不討喜的,只要她不結黨,朕就能容她。」
汪海立即道:「陛下聖明,奴婢看公主與駙馬看來是沒辦法相敬如賓了,但只要她們能給陛下生個小皇孫,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聞言,聖元帝露出了笑容,「汪海,你對朕重用舟兒與駙馬,就沒什麼意見?」
「奴婢哪敢有意見,公主跟駙馬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用不用她們是家事,哪容得了奴婢多嘴。」
「不過,奴婢倒是覺得,駙馬做個純臣比孤臣好,看看今日駙馬氣袁閣老的樣子,奴婢看著就開心,日後駙馬在朝堂上怒斥那些與陛下作對的官員,怎麼不是一齣好戲呢,孤臣可就沒辦法這樣怒斥他們了。」
汪海的這些話,聖元帝是越聽越開心,「你啊,滿腦子就是看戲,上次袁一清罵你,你還記得呢。」
「奴婢是太監,小心眼,袁一清他罵奴婢,奴婢不敢說什麼,可他又罵陛下,說陛下寵信閹人,大周朝的天下要亡了……」
說到這裡,汪海一副反應過來的模樣,趕緊跪下,「奴婢多嘴,還請陛下治罪。」
「好了,袁一清那個老匹夫口無遮攔,治你什麼罪,起來吧。」
聖元帝念叨著袁一清的名字,忽然問道:「朕記得,袁一清也是楚州人。」
「回稟陛下,袁閣老是楚州人。」
「告訴公主,從袁家開始查,往深了查。」
「諾。」
.......
遲晚與虞九舟走出大明宮,兩人都沉默不語。
遲晚心裡有些不開心,對虞九舟今日的所作所為,她感覺到了不舒服。
看小說的時候,她感嘆,虞九舟要是能再不擇手段些就好了,等虞九舟真的這樣做了,她反倒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
可能這就是看紙片人,與人真實在自己身邊的區別吧。
對於她,虞九舟算不上算計,給了她選擇,她可以回到公主府閉門不出,這些事都到不了她身上,皇帝依然會重用她。
她擔心學子,自己進的宮,這事怪不了虞九舟。
可那些學子呢?虞九舟派人煽動這些人的情緒,讓他們聚集在宮門外逼迫皇帝。
如袁一清說的那樣,一個逼宮謀反的帽子扣下來,不僅是那些學子逃不了一個死,他們的家人也逃不了。
遲晚看了大周史,因言獲罪不是一次兩次,有的時候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只要把帽子扣上了,總能殺的血流成河。
跪坐在宮門外的學子被殺,被廷杖,大周史上有,就連一些官員為了讓皇帝妥協,就做過這樣的事情,最終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有的當場打死。
大周沒殺過就算了,說明大周對處理這些事算得上謹慎,這些學子們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
大周不僅殺,一日殺數千人的情況都有過,聖元一朝,最嚴重的有幾次,廷杖數百官員,殺死流放近百名官員,有的直接當場打死。
那些學子們不是官員,聖元帝未必不會發狠殺了他們。
袁一清扣帽子,然後找個太監殺人,有人背鍋就行,聖元帝依然是聖明。
虞九舟不把學子們的命當命,這讓遲晚有點兒接受不了。
所以她對今日發生的事情,有種難以言說的感受,特別是對虞九舟,如果為了成事,就可以不顧無辜之人的性命,那她們的合作也可以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