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寶安王要是知道,那就說明他在武城安插了人手,皇帝就會疑心他。
只能說,聖元帝不愧是皇帝,針對人都針對得這麼清新脫俗。
遲晚低著頭,當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她還真適合當個奸臣,專門跑到皇帝面前給人家上眼藥。
轉過來想想,這些人都來者不善,她這叫反擊。
聖元帝又問,「還有呢。」
「第二個是高閣老。」
「他找到舟兒做什麼。」皇帝語氣不善。
聖元帝還真不知道高正找了虞九舟,今早高正倒是來了,說了一些事情,他想知道,高正跟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添油加醋,或者故意隱瞞。
要是有,高正這個首輔也不必做了。
對高正,他仁至義盡,沒有哪一個臣子能讓帝王做到這種程度。
遲晚猶豫了一下,表現出一種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朕恕你無罪。」
「高閣老找到殿下,想要問問殿下,銀子該怎麼給,可以讓陛下跟朝堂,都不會追究他的罪。」
遲晚把船上高正的話都說了,又說了虞九舟出的主意。
皇帝的臉色好看了不少,「還是舟兒心疼朕,知道朕的少府拮据。」
「殿下答應高閣老幫他,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皇帝蹙眉,覺得虞九舟肯定趁機要求高正做一些爭權奪利的事。
哪知遲晚話鋒一轉,「殿下說,開朝之日,陛下會下旨徹查燕北的兼併民田案,只是為了陛下聖明,這個事不該由陛下提,殿下作為查案主官,這事也不該她提。」
「得高閣老提出,陛下允准,然後指定人選。」
聖元帝心中感動,還得是朕的女兒,處處為朕著想。
這樣一來,得罪天下官紳的人就變成了高正,若此事官紳反抗得太厲害,倒是治罪高家就能平息。
要是由他這個皇帝提出,是要他下罪己詔,還是要他退位。
要虞九舟提出也不行,那委任主官就不好了。
本想讓遲晚提出,可遲晚的分量不夠,清遠縣一縣還行,燕北牽扯太大,況且這件事本就是遲晚開的頭,燕北的兼併民田案一旦掀起,她也逃不了嫉恨。
他要的是遲晚與滿朝臣子硬剛,不是要致遲晚於死地。
這件事,高正身為首輔都會不得好死,況且遲晚的實職只是一個知縣。
對了,剛剛有一個摺子,大理寺少卿外放,這個職位空了出來,他還在想誰合適,遲晚倒是可以。
一個知縣的位置太低了,大理寺少卿可是個重職。
恰好皇帝想要給遲晚升官,恰好看到了摺子,恰好大理寺有了空缺。
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好,沒有人勸,就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遲晚不知道皇帝心裡在想什麼,她盯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等待著皇帝開口,她發現自己適應能力挺強的,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適應,沒有用多少時間。
半晌聖元帝才開口,「舟兒做不錯,只是高正在首輔的位置上,怕是還要多待幾年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知道高家有二十萬畝良田後,他就想讓高正死了,抄了高家,不知道他要富裕多少。
可既然高正還有用,那就先留著高家。
遲晚主打一個只敘述,絕不發表任何個人言論。
這是她提前跟虞九舟說話,這些事情沒有瞞皇帝的必要,換個話術,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說的都是實話,很多皇帝都讓皇城司查過了,她在皇帝* 面前的形象就變成了,耿直是耿直了點,勝在不會騙人。
「那穎王呢,找舟兒做什麼。」
聖元帝已經無語了,好不容易駙馬跟長公主出遊,一連去了三個人,駙馬跟公主的關係遲遲得不到改善,他什麼時候能抱到皇孫。
遲晚仔細回想了一下,「拉家常?」
「嗯?」聖元帝蒙了,穎王這麼閒嗎?
聽了遲晚的話,他才知道,穎王哪裡是拉家常,明明是在攀關係。
不對,聖元帝捕捉到了關鍵性信息,「你說舟兒被人刺殺了?」
「是,殿下遇到了刺客,但沒有驚動百姓,就地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