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駙馬遲晚,責任甚重,故由駙馬遲晚舉薦,任原清遠縣縣丞盧偵為清遠縣知縣,徹查案件,向駙馬稟報。」
清遠縣的案件由盧偵查,但是得是遲晚主導的,什麼事情都要向她稟告,徵求她的意見。
畢竟清遠縣的民田,大多是勛貴世家兼併的,皇帝哪怕不知道具體情況,也略有耳聞。
已經死了一個侯爵,還貶了伯,再出現什麼問題,他的臉往哪裡放。
可聖元帝絕對想不到,虞九舟跟遲晚,是想藉由這個案子,把大周給查個底朝天。
遲晚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位清遠縣官員,一雙好看的眸子帶上了笑意,「諸位起來吧。」
一眾官員起身,部分官員選擇抬頭看一眼她,再把頭低下。
只有盧偵走到了她的面前,「駙馬,多謝你。」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陛下。」
盧偵明悟,「臣必當報謝皇恩。」
遲晚彎了彎唇,隨即高聲道:「清遠縣的兼併民田案是百姓用血換來的,如果在查案的過程中,誰沒有出力,反而拖後腿,本駙馬會用他的血,讓那些不配合人的知道後果。」
「要是在本案中表現好的人,本駙馬不介意向陛下,向吏部舉薦,不要怕得罪人,本駙馬為你們撐腰。」
棍棒加甜棗,要是這些人還不聽話,她不介意用強硬的手段讓他們聽話。
來這個世界也挺長時間了,遲晚清楚都知道,不是所有事情,懷柔都有用的,不想被敷衍,只能強硬起來。
「是謹遵駙馬命。」
眾人應聲,遲晚對盧偵道:「盧大人,去你家,吾有事找你。」
「好。」
顯然,遲晚有事要單獨跟盧偵講,眾人有眼力見的沒有提出疑問。
來到縣丞居住的地方,這裡就是一方小院,盧偵雖已娶妻,但妻子在京都居住,並不隨她在任上。
因此,小院裡就盧偵跟她的一個僕人住著。
這樣也好,她們說話也安全。
遲晚帶來的皇城司眾人,都在外面守著,這樣一來,更沒有人能接近小院了。
盧偵的僕人端來了茶水放在桌上,然後自覺地離開。
兩人都坐下後,盧偵先開口道:「駙馬……」
「我字今朝。」
聞言,盧偵一愣,連忙道:「萬不敢稱駙馬之字。」
「此話何意,沒有在縣衙,而是來到你家,我就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與你說話,還是你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遲晚嘴上這麼說,心裡早就笑了,原來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這麼有意思,茶茶的。
不過,她確實是來提醒盧偵的。
盧偵連忙擺手,「駙馬……今朝多慮了,下官……在下字靜波。」
「靜波?好字。」
可以理解為靈動變化之意,可以在波瀾起伏的世事中保持鎮定,是好寓意。
盧偵不好意思地笑笑,「今朝亦是好字。」
遲晚挑眉,「這是殿下取的。」
「殿下?」盧偵驚訝,不說是殿下與駙馬關係不睦?
取字這個可以是長輩師者,可以是自己,皇帝或權貴,朋友或同道中人。
長公主殿下是權貴,可外界傳言公主駙馬關係一般,可殿下願意為駙馬取字,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
遲晚「嗯」了一聲,「此事日後再說,我今日找你是為了查案的事。」
「想要徹查兼併民田案,首先是土地清查,重新丈量清遠縣的土田畝。」
這只是一個縣,重新丈量田地算不上太難,誰隱瞞少報,就這麼大點兒地方一清二楚。
丈量出來了土地的具體數目,兼併民田的人就浮出了水面。
重點是,有些人的田是用莊子圈了起來,尋常人不給進入,強行測量,必定會引起衝突。
遲晚繼續道:「我給你清遠縣的兵權,清遠縣衛所的兵都歸你調遣,今日我帶來的皇城司人員,會留下來二十個人幫你,他們也會隨時向我匯報消息。」
「而我給了他們權力,五品以下的官員,反抗者直接捉拿歸案。」
盧偵睜大了眼睛,「只要反抗便捉拿嗎?」
「不配合也捉拿。」
這是皇帝給皇城司的權力,遲晚自然不會只拿了權力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