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說完遲晚才發現不對。
不過,虞九舟好像沒有聽出來,只是背過身不看她,「你該去清點銀兩準備出發了。」
確實要出發了,五軍營不在一個地方,一天一個,也得五天了。
但遲晚有一事要問,「殿下,陛下給的銀子只夠還普通兵士的餉銀,那些將軍軍官能讓這些銀子到普通兵士手裡嗎?」
自然不能。
大周軍中貪軍餉的事情很嚴重。
況且養一支軍隊,不是只給兵士們發餉銀就行了,還要養活士兵,吃飯穿衣什麼的都是一筆很大的銀子。
還好駐軍是能自己產糧的,不是全靠朝廷養著。
要是都靠朝廷養著,就大周的財政收入,根本養不起。
虞九舟想了一會兒,「你的那些藥丸,都是好東西,定價已經出來了,把那些藥丸帶一下送給那些將軍,讓他們抬抬手,孤再讓庫房準備一些合適的禮物,你帶去。」
「這些東西,孤會跟陛下講的。」
總要讓聖元帝知道,公主府在出錢出力,總不能做了好事還要瞞著吧,何況差事是幫聖元帝辦的。
哪怕不升官,也得讓皇帝記住她們自掏腰包幫了皇帝,但是以皇帝的名義送過去的。
話是這麼說,沒有人不會知道,東西是長公主府給的,人情當然記在長公主身上。
只是以防皇帝覺得她們收買兵權,所以要在皇帝面前過個明路。
遲晚點頭表示明白,「希望我能早些回來吧。」
趕在春日宴之前回來,她還能為虞九舟表演一首鳳求凰。
當眾求愛,想想都好害羞呀。
遲晚笑道:「殿下,等我回來,為你彈奏鳳求凰。」
虞九舟心裡立即酸軟了一瞬,好似慢了一拍的心臟,忽然就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一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一種莫名會加重遲晚分量的感覺。
她不能具體說明自己的內心的想法,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遲晚對自己越來越重要了,且不單單是利益牽扯,或是只限于欣賞遲晚的才華。
虞九舟不清楚這種感覺,只是在遲晚走出長公主大門的時候,她知道了什麼是「思念」。
準確地說,在遲晚離開永寧院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她破天荒地開始覺得自己為何沒有找一個理由,至少陪著遲晚走出長公主府。
想著,虞九舟低聲詢問,「給駙馬準備了幾個暗衛。」
「回稟殿下,有兩個。」
暗一認為,駙馬一個人能殺了二十多個刺客,暗衛的保護會比較雞肋,主要用於傳遞信息還好,跟的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混進去軍營。
虞九舟蹙眉,「給五軍營傳話,若駙馬受傷,提頭來見。」
「諾。」
五軍營里有三王的人,自然也有她的人,在長時間拖欠軍餉的情況下,軍營里許多人都改變了,有的為權,有的為錢。
什麼都不要,還能忠心跟隨皇帝的人,不會有太多,徐國公一家就是其一,可惜被聖元帝忌憚。
虞九舟看向窗外,一隻信鴿飛入,春歸連忙去解了信鴿腿上的暗信。
信上的內容,就算有人打到這隻鴿子也看不懂,需要用特殊藥水塗抹,字才會出現。
春歸弄好了之後,把信放在了虞九舟的面前,「殿下。」
信上內容——穎王已聯合眾人上摺子,彈劾中山王,並讓人堵住了京都的各個出口,以防中山王逃離。
虞九舟揮手,春歸拿著紙條到一邊給燒了。
等紙條化為灰燼了,她才道:「派人助穎王一臂之力,朝堂那邊再派人為中山王說話。」
防止中山王逃離京都,又幫中山王說話?這是何意。
春歸疑惑了一瞬,隨即想明白了,陛下本就忌憚三王,特別是跋扈的中山王,此人的勢力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朝堂上為中山王求情的人越多,陛下就越想讓中山王死。
上次就是這個原因,導致陛下對三王用得更少了。
虞九舟靜坐在羅漢床上,突然看到窗前的風鈴。
「來人,把窗打開。」
春歸蹙眉,「殿下,外面太冷了。」
「無妨,給孤加個披風就好。」
春歸無奈,只好拿了一件厚重的皮毛給她。
然後風鈴好聽的聲音響起,春歸這才明白,殿下這麼快就開始想念駙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