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把聖旨收了回來,遞給了旁邊的陳遠。
陳遠一愣,趕緊抱緊聖旨,聖旨裝在錦盒裡面, 都沒有來得及打開, 陳遠心裡清醒,還好沒有打開。
不然就是藐視皇權,皇城司司衛加上金吾衛的所有人都得死。
誰都沒有想到,千戶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可他為什麼自己就倒下了,並沒有人碰到他。
遲晚坐在馬上看了一眼陳遠,陳遠立刻上前, 「快叫你們大將軍出來。」
守門的人猶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遲晚沒時間跟他耗, 「來人, 記,今送餉銀到中營,中營拒不接旨, 快馬呈送陛下。」
餉銀?沒人說駙馬是來送餉銀的啊。
他們這些人都十個月沒有領軍餉了, 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要是駙馬真的走了,那誰給他們發錢。
當值的還有一個副千戶, 他趕緊小跑了過來,「駙馬息怒,下官已經派人去稟告大將軍了,還請駙馬稍等。」
還算有個明眼人,但遲晚不是來說受氣的。
一個千戶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還不把聖旨放在眼裡,她不覺得一個千戶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旁邊被拉走的千戶,眾人已經發現,他只是暈倒了,還好沒有死,眾人鬆了口氣。
可沒有人覺得,是千戶自己暈倒的,沒有可能那麼巧。
遲晚沒有理會副千戶的話,也不必理會,她一個駙馬遭受了這樣的冷遇還不能離開?至於在這受氣,堂堂長公主都沒有給她幾個氣受。
平時要是受下氣,還會升官發財,可那是長公主,中營的這個千戶算什麼。
況且,她是來送錢的,不是來借錢的,這些人有沒有搞清楚。
「走。」
遲晚一聲令下,車隊馬上啟程,五軍營,她們沒有必要非要先送中營的銀子。
那個副千戶連忙擋在了遲晚的馬前,攔住她不讓走。
「駙馬,大將軍馬上就來,還請駙馬稍等片刻。」
「片刻?」遲晚冷笑,「本駙馬來了多久了,你家大將軍可出來了?」
陳遠緊接著說道:「放肆,駙馬奉皇命前來,中營如此對待,推三阻四的不去請劉大將軍,此時還要阻攔我等去路是何居心?」
陳遠直接抽出了腰中的劍,「讓開,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
副千戶為難地看了一眼身後,沒有人敢上來幫他,剛剛千戶說的什麼話啊,拿著聖旨去請示大將軍。
請問大將軍知道此事嗎?皇帝知道了之後,中軍怕是要血流不止了。
那可是聖旨,居然如此慢怠,什麼時候宣聖旨要看時間地點,要請示了?
別說是大周,就是前朝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遲晚這個聖旨就這樣宣下還好,雙方一瞞,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要是沒宣,中營上下四萬人,就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更嚴重點兒,直接殺了營里的大將軍,將軍,八個衛指揮使,還有每個衛下轄五個千戶所,一共就是四十個千戶。
再加上別的職位,近一百個千戶以上的軍官,全都得滅九族,要是皇帝仁慈,頂多是只誅首惡,不累家人。
當時千戶剛說話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不妙了,可今日守營寨門的最高官就是千戶,他們這些人有口難言。
副千戶擔心陳遠真的會一劍砍過來,連忙讓開了身體。
這時,一道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臣參見駙馬都尉大人,尊駕安康。」
駙馬都尉大人是尊稱,也可稱尊駕,就像王上,也可以尊稱王駕。
遲晚看過去,一個跟一座小山似的胖子靈活地「滾」了出來,順勢就跪在了馬前,態度出奇的好。
剛剛那個千戶都沒跪呢,此人自稱臣,身上配金魚袋,起碼是衛指揮使以上的官員。
「你是何人。」見此人擋在自己的馬前,遲晚沉聲詢問。
「稟駙馬,臣下劉傳家。」
哦,中營的大將軍劉傳家,大周軍制,一營最高官為從二品大將軍,手下有兩個正三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