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成為儲君,他的王妃就是儲君妃,可萬一沒有成為儲君,就是死路一條。
奪嫡兇殘,沒有新帝會放過曾經跟自己搶奪皇位的人。
遲晚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對哦,她差點兒忘記了,聖元二十八年的春日宴,錦花翹楚是寶安王的王妃。
她舉杯的時候,特意把唇遮起來,「信國公是哪位?」
遲晚記得,小說裡面寫的是信國公家的坤澤。
虞九舟深深地看了遲晚一眼,她發現了一件事,遲晚對很多事情都了解,對人卻對不上號。
知道名字,不知道誰是誰。
上輩子寶安王的正妃確實是信國公家的坤澤,遲晚知道,卻不認識信國公。
虞九舟一直想弄清楚遲晚的身份,但她不會去問,不是不能問,是她在享受,享受一層一層把遲晚剝開的快樂。
驅散迷霧,她就能看到遲晚最真實的模樣了。
她覺得這個過程很有意思,而且自己探尋到的,遠比別人說得更可信。
除非某一天,遲晚主動跟她說自己的來處。
只是那會很可惜,她就無法體驗到,抽絲剝繭的樂趣了。
遲晚其實知道,虞九舟有那麼一點點的偏執,她覺覺得這是別樣的魅力。
虞九舟遇到什麼事情都很冷靜,不動聲色地就解決了所有事,所以遲晚看小說的時候就很喜歡虞九舟這個人。
特別是虞九舟清冷禁慾的背後,還有那麼一些的陰鬱偏執,有一種高嶺之花跌下神壇入魔的反差,遲晚就特別喜歡。
只是當時的虞九舟是紙片人,她的喜歡也很單純。
若是遲晚知道虞九舟的這一份偏執會用在自己身上,不知會做何感想。
感受到虞九舟的目光,遲晚清澈單純地看過去,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虞九舟面無表情,哪怕心裡思緒萬千,依然保持著平淡的語氣,「坐在寶安王旁邊的就是。」
遲晚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看得出來,這人經過了風吹日曬,沒有普通勛貴的那種白嫩,一眼軍旅中人。
過年了,在外駐守的將領是要回來賀新春的,也是為了匯報工作。
而且聖元帝覺得自己身體不佳,所以才把駐外將領全部召回的,偏徐國公沒有回來。
大周有四位國公,虞九舟的外家,徐家衛國公為首,然後是信國公,鄂國公,韓國公。
其中徐家駐守東海,信國公駐守塞北,當然了,塞北不止信國公一個將領,只是信國公的官位最大,可別的軍營不會聽他的。
塞北十二城有二十萬大軍,信國公手裡的那十萬是另外的,二十萬大軍是在城池裡,信國公的十萬大軍是在軍營里,就跟五軍營一樣,非詔不得入城。
塞北還有十萬大軍在平涼侯的手裡,這一次平涼侯沒回來。
這個事遲晚知道,她記得平涼侯是虞九舟的人,當時虞九舟死了,平涼侯直接帶人反了。
平涼侯是大周最年輕的將領,十歲繼承爵位,十六歲投軍,短短七年做到統領一軍。
聖元帝很信任她,可以說她是皇帝帶大的,也是跟虞九舟一起長大的。
聖元帝讓她回來成婚,她死活都不回來,還在信上說:她要找一個心上人,絕不接受賜婚。
皇帝快要被她氣死了,卻又拿她沒轍,相比虞九舟,聖元帝恐怕更寵愛這個平涼侯。
平涼侯按照輩分來說,是聖元帝姑姑的孫女郎,他跟姑姑關係好,對這個孫女郎自然也好。
遲晚記得小說裡面寫,平涼侯愛慕長公主,一生未娶,知道虞九舟死了,立馬起兵造反,雖然最後失敗了,但差點兒打到京都拉寶安王下馬。
只能說,小說里的寶安王是氣運之子。
遲晚的腦海里忽然生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不知道平涼侯長得好不好看。
她不是好奇,她是有點兒酸了,不過很快遲晚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畢竟虞九舟是她的妻,有人覬覦自己的妻,她酸也是很正常的吧。
唉?她好像跑偏了。
遲晚察覺自己的心神走遠,連忙拉了回來,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信國公,隨即把視線收回來,「殿下,你應該知道最後獲勝的人是誰吧。」
她已經在打明牌了,自從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之後,她面對虞九舟就沒有那麼注意了。
反正兩人議事的時候,那麼多次的未卜先知,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虞九舟端起了酒杯,她案桌上的是甜酒,上次看遲晚喜歡,她就吩咐人,自己這桌放甜酒。
反正遲晚能用內力把酒氣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