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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晚猜測著,比對虞九舟的情緒,她的情緒過於平靜了些,但面對虞九舟的情緒,她的心很痛,痛到想幫虞九舟來解決這一切,「變法如何?」

聽聞遲晚詢問變法,虞九舟一怔。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情緒會變得如此激動,身為長公主時,她如同天神一樣,冷眼看著事情的發生,沒想到當了皇帝,情緒卻迎來一次崩潰。

只是,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在看到她的情緒崩潰後,遲晚只是冷靜地問出了一句「變法如何」。

虞九舟強忍住內心的不滿,還是回答了她,「京都附近的省,執行得還好,再往遠的地方,便開始陽奉陰違。」

遲晚明白了,中樞能管得到的地方,地方上乖乖聽話,中樞管理薄弱的地方,地方上就陽奉陰違。

地方官員:我聽話了啊,只是刁民作亂。

這種事情是早有預料的,變法傷及的是宗室,勛貴,文臣三方利益,被反抗是沒辦法的。

而變法的執行卻要靠這些人,這就變成了,這些人在傷及自己的利益,他們哪裡會肯。

想必經過之前的燕北試點,很多事情,不用再說了。

但現在變法受阻,缺少的其實是干臣,「陛下,總有鬱郁不得志,卻能幹的干臣,他們不計名聲,哪怕被說是奸臣,另可以讓這些世家門閥移到京都,在中樞眼皮子底下。」

虞九舟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很多時候,君主信任的不是奸臣,而是奸臣的能力,以及這個奸臣,能吸引住所有的火力。

至於後面這個,之前遲晚說過,只是這些日子太忙了,也沒有提上日程。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很多皇帝明知道對方是奸臣的情況下,卻還要重用,為的就是平衡朝堂。

畢竟朝堂上更多是那種,表面忠臣,實則家裡不知道多富有。

虞九舟明白,她現在是皇帝,要是什麼事情都自己來做,早晚累死,因此,她得會用人。

或許,計劃該提前了。

準確地說,她們培養了一批人,這個裡面有內監,也有女坤澤,本來早就該派上用場的,因遲晚失憶,這件事往後推了許多。

成立監察官,這些人直屬皇帝,不用通過任何人,包括內閣,把消息遞給虞九舟,且是合法合規的道路。

另外,提一批有能力的人,跟老門閥舊故對抗,再把那些門閥世家都召集入京。

其實虞九舟還做了一件事,她捧了一位權臣近臣上位,這個權臣是盧昕,遲晚當初看重的一位能臣。

盧昕出身盧家,是最大的幾個門閥世家之一,由她來開展一場針對世家門閥的鬥爭,可謂是知己知彼,自己人,更知道從哪裡捅刀子最疼。

高正主持新法,盧昕針對朝堂上這些想要阻止變法的門閥世家,再成立一個監管十三省的機構,這個機構必須是直屬皇帝的,且離開了皇帝,就毫無權力的那種,一般都是內監。

內監是無根浮萍,這些人的權力只能來自皇帝。

她還要成立一個機構,全由女坤澤組成,逐漸替代秘書監的位置。

內監監督十三省的變法情況,以及皇帝政令的完成情況,坤澤宮女拿走奏摺批紅的權力。

同樣,皇城司獨立在外,三者形成一個互相監督的體系。

虞九舟心裡有數,只是對任用奸臣這點兒,過不了心裡那關,她厭惡聖元帝,儘管對方是自己的父親,但她也不願成為聖元帝那樣的人。

可是變法更重要,願不願不重要,哪怕她是皇帝。

虞九舟看著面前的遲晚,對方失憶與否,都是一樣的聰慧,但在知道遲晚今日離開了後宮,還被遲晴發現後,兩人似還進行了交談,想到此事,她的眸中就閃過一絲陰翳。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疑問——要強制嗎?

遲晚在心中說過,可以強制的。

觸及虞九舟的目光,遲晚莫名覺得有點兒不對,她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正是因為這個舉動,虞九舟被壓制住的偏執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她周身氣壓低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遲晚第一次體會到了,帝王的威壓。

只聽虞九舟沉聲問,「為何偷偷離開?」

果然還是為了這個事嘛,遲晚以為,自己出點兒主意,解決一下虞九舟朝堂上的麻煩,這件事就過去了呢,看來是沒過去。

既然如此,她也不藏著掖著了,「陛下為何囚禁我?你之前答應我了,可以讓我出皇宮。」

虞九舟也不再隱忍,「你能保證自己失憶不被看出來?」

京都的老狐狸是最多的,要不然,這些人也做不了京官,遲晚失憶被人發現,哪怕不會造成天下大亂,也會讓一些狼子野心的人露出爪牙。

變法不容有失,否則她對不起天下人。

她也不是想囚禁遲晚,她只是想有空自己陪遲晚一起出宮,哪知越來越忙,連休息的時間都在不斷地壓縮。

她知道此事,遲晚心中有怨言,可如今朝堂事多,遲晚這邊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遲晚不答的態度,更讓虞九舟心中冒火,她上前一步鉗制住遲晚的下巴,隨手揭掉了脖頸後的抑制貼,「為何不答?」

遲晚想要掙脫,又擔心傷到虞九舟,只能配合地揚起下巴,「你要我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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