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岷珏:……
慕容:……
秋岷珏驚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不敢置信地回望慕容:「你管這叫不認識?!!」
幾近破音的聲音足以證明秋岷珏此刻內心的崩潰。
慕容也好不到哪去,面色複雜地看向那間林樾從不讓旁人進入的寢居,獨自在風中凌亂。
許久後,秋岷珏才聽到一聲極輕的回應:「不是,按理來說不該啊……」
*
修行需靜心,摒棄情感,不因外界所動。
這是林樾踏入清玄宗跪在祠堂內知曉的第一條規矩。
他幼年便成了,清玄宗是他的家,而最初撿他回來的燭玄自然是賦予他第二條生命的救命恩人。
他敬重燭玄,向來不抗拒他的命令,卻也從未親近過。他學著其他前輩將所有情緒壓在心底不表露在外,無論遇到何事都面不改色,淡然面對。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生死只在一念之間,無需仁慈,只遵循規則。
他覺得自己一直過著這種單調死板的生活,直到記憶迴廊打破了他對過往一切的看法。
原來自己的世界也曾經擁有過色彩。
在不同記憶面前,他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也不知為何僅僅想起與易溯的相遇就能牽動他所有情緒。
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想放大內心的情緒——委屈,酸澀和不甘。
只是想讓一個人看到。
林樾走進裡屋最內側,他抬掌破開存有封印的牆壁,原先完好無損的牆面驟然生出裂縫,緩慢向兩側移動。
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聲,存放在裡面的物品漸漸顯露身形,林樾心跳逐漸加快,在看清具體模樣後,他垂下雙臂再無動作。
牆壁後置有一柄長劍,縱使被封存的時間有些久,卻依舊被保護得極好,沒有半點灰塵沾染上。
劍身泛著光芒,而劍柄正刻有兩字:蘭宿。
*
易溯不知道北峰的規矩,眼下情況哪裡還管什麼房間能不能進,他現在最主要的是跟上林樾,問清緣由。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又背上黑鍋,導致任務更加難做。
這裡室內布局不同於東峰那般明了,他在裡面好似無頭蒼蠅轉了一圈又一圈,遲遲沒有尋到林樾的身影。
易溯站在原地百般焦急,忽然想起自己腰間玉佩,趕忙握在手心輸送仙術。
他記得之前林樾送這枚玉佩時,曾說過若是想尋他,以玉佩為媒介就能知曉他的位置。
「位置怎麼在東峰?」易溯睜開眼皺眉看著掌心玉石,正糾結著是否再回東峰時,他不死心地環顧四周,打算賭一把,「林門主?你在屋內嗎?……林樾?」
前一個稱呼毫無反應,待他猶豫地喊出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時,地面突然一陣震顫,短暫眩暈後他扶住牆面,看到了面前的人。
第15章 欺瞞
平日裡高大俊挺的人,此刻蜷在角落沒有表情也沒有言語,就這樣兩手緊緊抱住劍將下巴抵在膝間。
易溯試探性地又叫了幾聲,對方宛如雕像一動不動。
他在林樾面前轉了一圈,總覺得自己如果不把緣由問出來,他就沒法安心回東峰——那可是活生生的數值任務!
想法一出,易溯臉上的焦急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徑直走到林樾面前盤腿坐下。
不說話?行啊,那他盯到說話為止。
反正抱都抱了,吵也吵了,實在不行就打一架,憑藉自己的實力也能打個平手。
想到這易溯便不再顧及什麼,赫然挑起林樾下巴。
林樾每錯開視線,都會被易溯硬生生掰回來。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易溯的手甚至有些發酸,才聽到前方悶悶的聲音:「明明是已經決定的事情,還騙我說有可能。」
易溯:?
他緊皺著眉追問道:「什麼事情?」
林樾抬眼望向他,眼瞳分明與往日無異,易溯還是能察覺到一抹委屈:「收徒。」
易溯大腦宕機沒有立刻回應。
他當時只是拋出了這個可能性,並沒有一口咬定啊!他冤啊!
「此事尚未決定,沒騙你。你從哪裡得知我要收秋岷珏為徒的?」
許久沒有等到答案,他乾脆採用激將法。
易溯撐地站起身,環顧四周尋到出口便往那處走:「林門主不說的話,恕我不能奉陪,東峰還有未處理完的事務,只能先行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