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殺伐天災,沒有橫屍遍野,所有看到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婪定在原地,許久他才自嘲出聲,斷斷續續的笑聲用盡了他全部力氣,費盡心思謀劃一切,到頭來只是黃粱一夢。黑霧逐漸散去,在最後一瞬婪才將視線放在白琛身上說出一句話。
白琛沉默不語,手中的弓箭化作光點消散,眼中再無黑影的存在他才旋身徑直離去,只留下一句話:「我先走了。」
陸雨青點點頭,知曉對方想要一處無人之地好好靜一靜。
他極輕地撥開易溯的衣袖,大片凍傷的紅紫落入眼中,陸雨青神色凝重極快說了句「冒犯了。」抬指便撩起衣領。
視線向里探去更多尚未褪去的情愛痕跡使他臉色驟變,他默默收回手示意易溯將林樾的身體交給他,面對那雙依舊不肯鬆開的雙手,他無奈解釋道:「林樾現在不適合用靈力深入療傷,他如今已是魔主,這具身體同樣需要足夠的魔氣灌溉。」
「多久?」
「一月有餘。」
陸雨青接過林樾身體時猝不及防打了個冷顫,趕忙凝出護體阻擋寒氣,看向易溯的眼神中多出幾分驚詫。
「我也——」話音驟然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突如其來的眩暈令易溯眼前頓時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向前倒去。
恰逢燭玄同秋岷珏二人辭別後趕至西峰一把護住易溯,在觸及掌心冰冷時燭玄視線登時落在林樾身上的冰霜,二話不說便將人帶回宗內,好半天一道傳訊符才出現在陸雨青面前:
【林樾先行交由你照顧,若有情況同我說。】
又過了片刻,陸雨青正打算前去魔界,一道極為迅捷的傳訊符突然甩到他面前,字里行間皆是怒意:
【等林樾醒了把他帶到我面前,我看他真是活膩了!】
燭玄前後的反差令陸雨青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他指尖於空中繪製術法反手蓋在地面,白光驟顯包裹住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倒是第一次來這個世界中的魔界,與他之前在別處見過的情景不同,沒有奇形怪狀的枝杈,也沒有熱衷啃食生肉的魔獸,倒是有許多藏匿在暗處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陸雨青無視這些虎視眈眈的目光,走了幾步突然停在原地,有些疑惑地望向不遠處緊閉的屋舍。
從這一路走來的目光中不難猜出這一片皆是修為較高魔修居住的地方,按理來說看到一個陌生人帶著毫無氣息的魔主都會生出殺意,怎麼偏偏這處房門緊閉?
他剛靠近房屋還未敲門,大門便猛然被人拉開還伴著爭吵聲。
「當時就不該給新主精血!沒撈到好處全是壞處,憋在屋裡這麼久都快把人憋死!」
「話說的倒挺漂亮,你自己想出去非要拉上我做什麼?鬆手!」
兩人的爭吵在瞧見陸雨青時頓時噤了聲,那男子瞧見又是個生面孔正準備發脾氣,還未開口就立刻被身後女子捂住嘴。
她快速從林樾臉上瞟去,隨後趕忙朝陸雨青賠笑,儘管不知對方是什麼身份,但能將這個閻王凍起來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您是新來魔界的大人嗎?新主的宮殿在……」
陸雨青眯了眯眼睛,冷不丁打斷女子的話語:「精血就是你們兩個放的?」
眼見事情敗露,兩人對視一番瞬間收起怯懦的模樣同時亮出武器朝陸雨青衝去。陸雨青笑意不減,他這才明白為何兩人會居住一起,極少見到有魔修是以琴和琵琶為武器。
弦樂陣陣,魅人心智,曲調驟轉,急促的節拍化作密密麻麻的利刃飛向陸雨青,好似一張巨網將他困死於亂刀之下。
扇面一展,所有飛刃驟然停在陸雨青一指之前,他緩步錯開攻擊範圍轉動扇面,笑盈盈地打了個響指,下一瞬那些利刃已然調轉目標朝兩人飛去。
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招數,倉促躲避的瞬間喉間已經分別停了兩根銀針,若動一下便會沒命。
「是生還是死,你們選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