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
在這裡幫她烤番薯的他就是最大的神經病。
墨燭拿木棍將剩下三個熟了的番薯扒出來,起身準備離開:「師尊,夜色深了,弟子先走了。」
虞知聆又拽住他的衣袍:「你跟我聊聊天嘛,我心裡難受。」
他站著,她坐在矮小的蒲團上,仰著頭看他的時候眼眸明亮澄澈。
墨燭只愣神的片刻就被她重新拽了下來坐下。
虞知聆將一個番薯遞過去:「你也吃嘛。」
她或許不知道,自己說話總是會帶一股隱約的嗔意,不管是跟燕山青還是跟相無雪,亦或是跟他說話,都像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樣,會下意識帶了依賴和親近。
失憶後的虞知聆,心智重返青蔥少女?
墨燭也不明白,但虞知聆已經將番薯塞給他了,這場景像極了昨晚,他也在她的院子裡吃了個甜到齁嗓子的番薯。
墨燭捧著番薯沉默,虞知聆已經自顧自接著啃番薯了。
她小聲道:「我……我今天被師兄凶了。」
墨燭知道她這是在跟他解釋,他安生坐下,垂眼撕開番薯的皮,一聲不吭的模樣就是在聽她說話的意思。
虞知聆又擦了擦眼淚,接著道:「師兄們知道我之前……我之前對你做的那些混帳事了……」
墨燭一頓,依舊沒應聲,但眼睛看了過來。
虞知聆不敢看他,只能邊啃番薯邊說:「他們很生氣,我也知道錯了……墨燭,對不起。」
之前她就道過歉,墨燭不知道為何一個人失憶後,連心性都能變好。
但難道忘了就等於沒做過嗎?
「可是墨燭。」
虞知聆的聲音忽然又響起。
墨燭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卻又聽她說了句。
「穎山宗的其他人不是我,他們很好,師兄們因為你的事情吵了我,他們也找到了仙木芽的消息,我會想辦法幫你解蠱,我們過幾天就啟程。」
虞知聆終於有勇氣看墨燭,說出自己心裡最想說的話:「墨燭,不管我做錯了什麼,我說過,你可以報復我,但是穎山宗是無辜的。」
所以原書結局,他為何要屠了穎山宗滿門?
燕山青、相無雪……她的師兄師姐們,以及整個穎山宗都是無辜的。
兩人對視,墨燭無意識收緊了手,手裡的番薯險些被捏爛,他看到了她眼底的謹慎和小心翼翼,以及一股莫名的恐懼。
她在害怕什麼?
害怕他對穎山宗出手?
她還是不了解他,他恨濯玉仙尊,卻並不恨穎山宗,又怎會對燕山青他們出手,他明明與他們無冤無仇。
墨燭別過頭長舒口氣,說不明心底的鬱結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她的誤會嗎?
「墨燭……」虞知聆試探性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仙木芽真的找到了,在鍾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