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該好心腸,還準備起身去尋他,就該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愛去哪裡去哪裡。
虞知聆氣呼呼沖回屋,決定倒頭就睡,再也不管這小崽子了。
一牆之隔,墨燭站在黑暗的屋內,身側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
他無法冷靜,他清楚感受到自己對於虞知聆的殺意越來越少,自打再次見面的這一月來,他與她日日相處,她像極了他幼時仰慕的那人。
他無法否認自己少時對那人的仰慕,對她的崇敬,若不是虞知聆從四殺境回來便大變,他會一直追隨她,誓死忠誠她,永遠做她聽話乖巧的小徒弟。
如今面對這樣的虞知聆,他越來越下不了手。
墨燭面無表情坐下,半開的軒窗中灑下一抹月光,是這間昏暗的屋內唯一的光亮。
銀光落在少年的側臉,為他冷淡的面容披上一層寒霜,更顯疏遠森寒。
他坐了一晚。
隔壁早已沒有動靜,她睡得很快。
***
翌日。
虞知聆醒來便聽到外面的聲音。
有些吵,吵得她根本睡不著,一臉痛苦坐起來,虞知聆抓了抓頭髮,窩窩囊囊問了句:「誰啊?」
屋外安靜了瞬,接著是少年清冽低沉的聲音:「師尊,鍾離家的人。」
虞知聆揉揉腦袋試圖清醒:「……我記得靈樂宴在正午吧,現在天還沒亮呢。」
墨燭靜了瞬,又道:「不是,他們是來找弟子的。」
虞知聆迷茫的大腦瞬間醒了:「你先等我一會兒。」
她飛快起身收拾好打開了房門,墨燭穿戴整齊,就站在走廊上,身旁是幾個穿著鍾離家宗服的人,見到她出來後齊齊行禮。
「見過濯玉仙尊。」
虞知聆來到墨燭身邊,微微擰眉:「起身,你們找我徒弟作甚?」
鍾離家的人連忙解釋:「是家主有事相求,請墨公子幫個忙。」
虞知聆一聽就樂了:「他有求於我穎山宗弟子?」
鍾離家的人尷尬一笑:「是……是這樣。」
能讓鍾離家的人來請墨燭幫忙,應當是鍾離泱糾結一晚上才做出的決定,虞知聆一想到便覺得想笑。
「說,什麼事情?」
一人拱手恭敬回答:「瀲花墟鎮壓的魔獸如今沉睡,弟子們需在靈樂宴開啟前檢查陣法,但……但往常都是常師兄帶領弟子們前去,他是半妖之身
,可以孤身入三瞳蟒鎮壓深處,可常師兄昨夜忽然暈厥,我們……」
虞知聆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