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晚抿了抿唇,隨她一起看向窗外。
「阿聆,可我不想離開冥海,我的家在那裡。」
濯玉淡聲道:「聽聞家主的話,你和阿辰帶著孩子走吧,離開冥海,去中州,我會為你們殺出一條路來,追兵我來解決。」
妙晚垂首,一手無意識撫摸桌上的茶盞,她生得明艷,可眉眼間卻全是哀愁。
「我們……能平安嗎?」
「會的,我會送你們離開,阿晚,你曾經幫過我。」
「可這一離開,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濯玉看向她,兩人的視線隔空相對。
她道:「活著最重要。」
窗外冷風陣陣,海水呼嘯,漫天雪花飄飄揚揚。
濯玉站起身,神情溫和了些。
「冥海與中州多年動亂,或許我們會遇到追殺的人,我來解決那些人,你和阿辰離開,後續我會想辦法混淆你們的蹤跡。」
濯玉頓了頓,道:「如果有一天你們遇到了危險,可以捏碎這顆鈴鐺,只要我活著便一定會來,我欠你一條命。」
她遞過去一顆銀鈴,妙晚接過。
「阿晚,我會幫你們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和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你的家人。」
一晃,十七年過去。
虞知聆緩緩睜開了眼,她有些茫然,看著陌生的床帳,緩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不在聽春崖,昨夜她和墨燭在長明樓里住下。
她又做夢了。
她以為要攢夠兩千功德值才會再次夢到濯玉,沒想到,昨夜她又夢到了。
「……阿晚?」
她清楚記得記憶里那個紅衣女子,她叫妙晚,這名字是她忽然想起來的。
房門在此刻被推開,墨燭走了進來。
瞧見榻上的人睜開了眼,他幾步走過來,扶起她的身子。
「師尊,您醒了?」
虞知聆靠在床頭,視線還有些茫然。
墨燭蹙眉道:「師尊,怎麼了,坐噩夢了?」
虞知聆的目光緩緩上移,從少年勁瘦的腰間略過,看到了那張出眾的臉。
之前還想像不出來墨燭與他的母親長得多像,如今親眼看到,才知曉為何當年的濯玉救下墨燭,第一句話是——
你長得……很像你的阿娘。
墨燭與妙晚很像,他們的五官都生得格外張揚,眉眼精緻。
「師尊?」
虞知聆眨了眨眼,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他:「你阿娘可有給過你一顆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