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終究還是擔憂她的身子,小聲道:「姑娘,墨公子將仙尊照顧得很好,若不我們便別插手了吧?」
柳歸箏神色淡淡,桌上擺著虞知聆畫的簡筆畫,那隻胖乎乎的小蛇。
她一邊調製要用的東西,一邊道:「墨燭身份來歷不明,我讓你查的東西你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沒,只知道墨公子年少曾經被追殺過,是濯玉仙尊救了他……過去幾年似乎有人在追著墨公子,不過他自己能解決,而且好像還有人在幫他。」
「所以你知曉我為何不同意了嗎?」
浮翠神色一頓,忽然明白了:「您擔心墨公子會給濯玉仙尊帶來隱患?」
柳歸箏取出玉石細細刻畫,聞言頭也沒抬,聲音平淡:「來歷不明的人,哪一天帶來什麼更大的隱患也不一定,阿聆已經很累了,不能再為了他擔風險,陪在她身邊的人必須是一個知根知底的人。」
浮翠小聲問:「照檐仙尊?」
畢竟是青梅竹馬,鄔家在中州根基穩定,鄔照檐身份上起碼沒什麼隱患。
柳歸箏道:「可以不是他,但不能是那隻妖,阿聆如今心若赤子,什麼都不記得,那孩子心思沉重,瞧著像是裝了不少事,我不喜歡他在阿聆身邊。」
她坐起身,將話題終結。
「浮翠,過來幫我融玉。」
浮翠知曉她要開始打虞知聆畫的那個小蛇了,於是果斷結束話題,上前一步來到她身邊。
院子裡的虞知聆一口一口往嘴裡扒飯,身邊的人云淡風輕,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虞知聆想不明白為何柳歸箏不喜歡墨燭,難道是因為墨燭的蛇妖身份?
可柳歸箏自己也有一半妖族血脈,應當對妖族沒有這種偏見。
她晃了晃腦袋,想不明白便不打算想了,陪柳歸箏待上幾日便決定啟程回穎山宗了,她的傷勢再養傷半月便能走路了。
用完午膳,墨燭起身收拾殘局,刷刷洗洗,忙完後回頭看去,虞知聆推著輪椅來到了院裡。
今日天氣很好,她懶洋洋仰著頭,肌膚勝雪,日光落在身上,整個人更加剔透。
頭頂上方剛好是一株棠花樹,滿樹棠花綻放,風一吹,落花飄在她的身上,虞知聆沒動,閉著眼睛喜滋滋曬太陽。
墨燭知曉她很喜歡曬太陽,她喜歡一切有生命力的東西。
他沒上前打擾她,靠在門框邊安靜看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少年的悸動來得熱烈又難以自控。
忽然間她回眸看了過來,一雙翦水秋瞳對上他漆黑深沉的眼睛,墨燭還未掩去眸底的情意,呼吸一窒,險些以為自己露餡了。
並未等來她的懷疑,而是看到了她眉目彎彎大聲沖他喊:「糰子,給我拿點果子!」
墨燭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