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一人打斷了他。
墨燭將虞知聆的照明珠又塞回她的手中,垂首解自己的腰封:「我的妖相皮肉堅硬,尋常陣法傷不到我。」
便是最強的八仞殺陣,
他也能硬抗一刻鐘。
鄔照檐眉頭微蹙,「你不過就一隻尋常蛇妖,鱗片再堅硬能堅硬到哪裡去,別鬧。」
墨燭沒理他,脫下外衣交給虞知聆,俯身捧住她的臉,看她還愣愣的便有些想笑。
「師尊,我去了,沒事的,你等我上來。」
他的身子高大,將虞知聆擋了嚴嚴實實,鄔照檐只看到他彎下身,沒注意他和虞知聆做了什麼,但瞧見兩人在一起後心下莫名一刺。
「墨燭,我說了不用你。」
墨燭從來不聽鄔照檐講話,只聽自家師尊的命令。
他翻身跳下不忘河,動作利索,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少年的身影已經被洶湧黑沉的河水淹沒。
虞知聆眨了眨眼,忽然撲上前:「墨燭!」
可除了一汪幽黑深沉的湖水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黑沉的湖水像是能吞沒所有,裡面掩藏著不為人知的可怖,光是看著便覺得心慌,她最是懼怕黑暗,對黑暗中未知的東西格外恐懼,此刻緊張到呼吸困難。
但虞知聆卻清楚知道,此刻劇烈心跳究竟有幾分是因為對黑暗的恐懼。
鄔照檐道:「他怎麼一言不發就往下跳,你徒弟能應付嗎,我下去幫他?」
虞知聆深吸口氣,搖了搖頭,抱緊懷裡墨燭的外衫和照明珠。
「不用,他可以應付。」
而墨燭在下水的那一刻便明白,不讓虞知聆下來是對的。
不管拂春是如何下水關上陣法的,或許對於任何一個渡劫修士來說,下個河,關掉一個魔族的陣法不算困難。
但對於虞知聆來說,這裡會是地獄。
一望無際的黑,河水冰冷刺骨,像是能吞沒人一般,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身旁流動的水和往骨頭縫裡鑽的魔氣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存在。
墨燭化為妖相,威嚴肅重的騰蛇朝河底游去,罡風切割在鱗片上,這種陣法一時半會兒傷不到他。
微塵陣,他知曉這個陣法,墨燭學得多,各方面都了解不少,也知曉陣眼在哪裡。
他飛快游向河底,瞧見佇立在河底的圓盤陣法。
這種陣法破壞不了,只能暫時讓它關閉,關掉陣法的陣眼便在東西兩卦的正中央,墨燭接近陣眼,蛇鱗已經被擊碎大半,碎片紛紛落下飄往湖底。
靈力擊中陣法,墨燭正要一股腦按停陣眼,爆發的光沖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