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驚鴻村是不能埋外人的。
阿容嘆氣,還是沒把他扔進河裡,那樣會被大魚啃噬,他長得這麼好看,留個全屍吧。
她吭哧吭哧在不忘河邊挖了個大坑,那裡都是沙子,埋人也方便些。
坑挖好後,阿容將應塵拖進坑底,抽抽搭搭擦了擦硬擠出來的眼淚。
「小公子,我以後會記得來給你燒紙的,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外人。」
阿容將坑邊的沙子推到坑中,漸漸埋葬了應塵的身子,她認認真真埋人,沒注意到坑裡的人臉色憋得通紅,忽然正開眼劇烈咳嗽。
「啊!」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將阿容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手上的沙子砸在了坑裡,恰好仍在應塵臉上。
大口大口呼吸的應塵的猛地吃了一口沙子,又險些將自己噎死。
「你沒死啊!」
阿容慌忙撲進坑裡,將已經埋了半截的人又挖了出來。
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阿容將應塵拖回了家。
她住的地方是小時候的住宅,只有三間屋子,除了一間書房外,便只剩兩間臥室,一間是她阿娘住的地方,一間是她和阿縈小時候的住處。
阿容不能讓應塵住母親的屋子,也不能讓他住自己的房間,便只能在書房裡用木頭搭了個簡易的床榻,抱了一床新的被褥給他。
應塵站起身,小聲道:「在下住在這裡是不是麻煩姑娘了?」
阿容瞄了眼他俊秀的臉,小幅度搖了搖頭:「沒事,我尋常也是自己住。」
應塵身上的傷很嚴重,幾乎到了要命的地步,不忘河有陣法,必須得阿縈打開後,應塵才能離開。
中州的人是過不來的,阿容猜應塵落入河內,沒被陣法絞殺,應當是他腰間那玉牌的緣故,瞧著像是件寶物。
應塵無處可去,只能在阿容家養傷,白日他也不會出去,驚鴻村並不知道這裡來了個外人。
家裡多了個外人,生活多少不太方便,阿容往日自己隨意對付吃點便好,可如今有個病號,她便想做些好吃的給應塵補補,自己險些將人活埋,即使應塵說了沒關係,她仍舊有些過意不去。
連著吃了三日野雞,應塵也發覺不對了,家裡並未養雞,他看著沉默吃飯的阿容,垂下眼睫,默默將飯菜往阿容面前推了推。
第二日,阿容照舊起身準備上山打獵,剛拉開門,瞧見一人坐在院裡。
「應塵?」
應塵抬起頭,有些束手無措:「我……我不會做飯,只會幫你打些獵品,你看看我處理的對嗎?」
阿容看著院角擺放的三隻野雞沉默,在應塵窘迫的目光下,她忽然捂嘴笑起來。
「可我們一日只吃一隻雞啊,你把三隻都殺了,如今天熱,不怕放臭嗎?」
應塵甚至不會殺雞,直接斬首處理,內臟也沒掏,雞毛也扒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