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聆回眸看向境微的屍身,在她的印象中,這位長老咄咄逼人,自視甚高,眼裡只有中州律法,甚至是有些自私的,禁止搜魂一術的最初目的也是保住他自己。
掌心中的鑰匙還帶著溫熱的血,他將這枚鑰匙塞進自己的傷口中,等著有人過來。
能當上仙盟的長老,需得經過層層挑選,無論心性還是修為都得壓過一大群人,中州這些年來,仙盟便沒有出過叛徒。
即使境微執拗,自私,卻也從來沒對中州起過壞心。
那麼歲霽,虞知聆同樣這麼認為。
鄔照檐匆匆回來,沉聲道:「半年,他消失了半年,半年後才回了仙盟。」
半年,他為何能消失這般久,他去了哪裡?
雲祉問道:「他去追殺了魔族,要為自己的亡妻雪恨?可殺死鄔家主的是那個魔族二護法,鄔家主已經與她一起同歸於儘自爆金丹了,他要去找誰報仇?」
虞知聆搖頭:「那位魔族護法只是柄刀,執刀的人可還活著呢。」
比如魔尊幽晝。
鄔照檐音量拔高:「你說他去追殺魔尊了,孤身一人?」
很不可思議,但是又格外合理,虞知聆眸色沉靜,淡聲道:「就像我當初一樣,有何不可?」
歲霽失去愛妻,選擇孤身去追殺幽晝。
虞知聆失去了恩師,也做出了與他一樣的決定。
從此他們活著,就只有報仇這一件事。
似乎想到虞知聆當年瘋狂的模樣,鄔照檐噤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墨燭別過頭閉了閉眼,握住虞知聆的手腕,確認她還在身邊。
虞知聆察覺到了,並未掙扎,只是低聲接著梳理:「如果他消失半年才回來,那麼有沒有可能,回來的就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了?」
雲祉和鄔照檐並未開口,一朝接受這般大的消息,同樣的局面不止發生了一次,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竟然還有一次。
「就像當初我師尊被替換了一樣。」墨燭低聲接話:「我師尊是濯玉仙尊,權力大,可以自由出入穎山宗和仙盟,而歲霽長老更是仙盟長老,手握許多機密,取代他們兩人的位置可以得到很多。」
虞知聆握緊手裡的鑰匙,拉住墨燭往後殿走:「是與不是,去看看就知,境微長老既然藏起這把鑰匙,那裡一定可以告訴我們什麼。」
仙盟前殿滿地橫屍,後殿則相比之下空曠許多,一路來只能見到幾具弟子屍身,看橫躺的方向和姿勢,應當是來支援前殿,結果被屠殺於趕去的路上。
推開後殿的大門,橫躺的屍身皆是仙盟弟子,雜亂的書籍和卷宗掉落,這裡是整個仙盟最機密的地方,藏了各大世家的卷宗。
甚至,包括世家們的布陣,防守,戰力情況。
墨燭問道:「如果歲霽長老從一開始就被替換了,那麼那個人很可能已經知道中州布局了嗎?」
可雲祉和鄔照檐臉色雖然沉重,但並未看到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