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才女。能被叫『才女』,都是有道理的。」范如玉拿手作遮擋,悄悄和蓮心道。
一場口角,最終以李娘子的憤憤離席為收尾。
蓮心和范如玉雖有心支持朱淑真,但到底自家還有更迫在眉睫的事尚未解決——辛棄疾和辛三郎還在隆興府等著她們賺來官家的信任和豁免呢。故而兩人除了在席上不做落井下石的舉動,也並沒有多餘的精力管朱淑真的事。
一回到房中,兩人便合計起來,開始給家中辛棄疾寫信。
「面聖已過一日,仍無再宣召旨意。天公不作美,我二人蒲草之質,無處受春風感召...」
肉麻什麼!
蓮心反對:「你與爹爹講話,何時這麼文縐縐過了?」
范如玉將被搶走的信紙再次從蓮心手裡拿回來,說「不不不」:「你不懂,這是書信的寫法。」
她低聲道:「真大張旗鼓地在信上寫你我著急等著官家召見,被見風使舵的小人看到書信後欺負都是小事,若因此被參個大不敬,我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原來這種小節中都有如此的學問啊。
蓮心恍然。
原先總以為阿娘只是平日裡展現出來的火爆脾氣,不想到了真正的大場面,她也是能撐起一片天的人。
爹爹阿娘二人,倒真不愧是一對伉儷,都是如此粗中有細,十分可靠。
若是她和她以後的郎君也能像爹爹阿娘一樣就好了。
蓮心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范如玉,腦中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個這樣的想法。
意識到自己想法的一刻,蓮心一怔,旋即座席著火了似的,從位子上彈跳了起來。
她怔忪立於原地,一時惶然,心動如雷。
片刻,她才慢慢從這突如其來的幻想中自拔,不禁自己打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丟人。
在這個古老的朝代,找到滿足她要求的人,這怎麼可能呢。
她都在想些什麼呀?
就在蓮心一會偷笑,一會扭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反覆變換表情時,另一邊,范如玉也對著信紙陷入了沉思。
方才並未與蓮心說完的話是,明明老辛拒來臨安府之事並不算輕,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際,蓮心所提出的火藥手札也頗具分量,官家怎麼也該多問幾句。
就算今日是因為蔡婉容而提前終止了談話,所以官家沒有問幾句話,但怎麼算,她們已經到家許久,官家早該將再次進宮詳談的旨意頒來了。
可現在,沒有一點來自宮中的動靜。
范如玉輕吐出口氣,寫下最後一個字後收筆,看著紙上的墨色,陷入沉思。
——既然從官家的角度推斷,他不應該如此,那麼在這中間,是否還有別人阻礙她們的入宮呢?
這個人是誰?
她又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境?
第92章 唐琬,牡丹詞和黃縢酒。
如果在離宮的第二日,蓮心和范如玉還能拿官家忙碌的理由互相安慰「明日一定宣」時,那麼直到明日的明日,明日的明日的明日,三日過去了,官家仍然沒有宣召,這代表著事態已經不如人意到了一定地步。
「官家貴人事忙」的理由已經不夠有說服力了。
蓮心和范如玉急得團團轉,但這也無濟於事。
唯一可以稍作安慰的是辛棄疾來信中提到三郎的病情並未進一步惡化,以及他隨信附來的一首詞。
以爹爹的脾氣,還有心作詞,想必三哥的病確實並未嚴重。
蓮心放了一半的心,低頭去看手中辛棄疾寄來的信紙,輕輕念出內容。
「占斷雕欄只一株,春風費盡幾工夫。天香夜染衣猶濕,國色朝酣酒未蘇。
嬌欲語,巧相扶,不妨老斡自扶疏。恰如翠幕高堂上,來看紅衫百子圖...①」
國色般的牡丹,它的美麗獨占鰲頭。到夜間,香氣濃得幾乎撲濕人的衣服;在白日裡,仿佛醉酒未醒的美人。枝幹頗有年頭也不妨礙它的美麗,富貴熱鬧如同一幅紅衫百子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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