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交纏得不成樣子、一塌糊塗。
自我陶醉沒人理,辛棄疾這時候才終於醒了醒神,正眼一看,視線停在了辛贛和蓮心交握的手。
蓮心五感敏銳,被辛棄疾盯住了,即便半側身沒正對著他,也渾身立刻一僵。
一息,兩息。
蓮心趕緊抽出來手,一瞬間鯉魚打挺似的跳起來。
「我...我們剛剛沒做什麼,只是在想...」
她沒顧得上別人,只顧著看辛棄疾的眼神,「想...想怎麼一起...」
一起什麼呢?
其實不就是一起拉手嗎!
蓮心編不出來瞎話了,勉強撐著磕磕巴巴:「一起...」卡住了殼。
罷了,這些掩飾都沒用,還是先發制人算了!
便跳起腳,抱怨:「哎呀,不是我說,實在是爹爹你的要求太離譜了!我們為什麼非要做農活呀!提前說也沒說,上來就叫人干,憑什麼不干不行!我要回臨安,我還得回去報仇呢,沒有心思和你胡鬧!...」
「噢?一起——你們還想一起聯手反抗?太低估你們爹了吧。」
看見蓮心的表情,辛棄疾卻露出了恍然神態,哈哈一笑,一掌劈來,「小蓮心,說什麼報不報仇的...居於帶湖期間,哪一日你能不被我打敗,你就可以不再繼續做農活。謹記,不必留手,也不要畏懼,待你同時做到這兩點,就是你出上饒、回臨安的日子!」
掌風極快,以蓮心現下的水準,是根本避也避不開的。
她被一掌劈得歪歪斜斜,連退十數步,終於身子一歪,倒在了辛贛的臂膀里,「...啊?」
蓮心仰頭,看著遠處的辛棄疾身影。
真是疼啊,也真是不理解辛棄疾自打他們回了上饒之後就開始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舉動。
做農活是什麼意思?
他卸了任,不再有官職在身,但其他人還年輕,正是闖的時候,把時間都浪費在種地上算怎麼回事呢。
就像辛大郎,要想繼承辛棄疾的衣缽,必須得入仕培養人脈,但辛棄疾將他和她一起拘在莊園裡做農活,入仕從何提起啊?
等等。
除非...
就在蓮心胡思亂想的時候,辛贛扶著蓮心的肩,令她站好了,「父親。」
辛棄疾本要離去的身影停住,回身。
辛贛看著他的身影,起身淡淡道:「你已經決定了。何必還要費勁搞這一出?」
辛棄疾嚴肅的面頰便忽而轉為得意。
他哈哈大笑起來,遙遙一指辛贛和蓮心兩人。
隨後不再說一字,灑脫離去了。
看著辛棄疾,直到他身影徹底消失,直到身邊的眾人也摸不著頭腦地四散而去,蓮心才轉了下脖頸。
她慢慢把臉轉正了,仔細觀察一番身邊人的面孔。
「噢。原來如此。」
「看來你也發現了。」
她的身體忽而放鬆下來,癱在辛贛臂膀上,哼哼笑,「原來如此呀。我還以為爹爹是真要把我扔在這農田裡呢...原來如此。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爹爹動了要將衣缽傳給我的心思的?」
四下萬籟俱寂。
沒有人聽見蓮心驚世駭俗的這一句,除了辛贛。
但他並沒有表示出驚訝。
「我想,他去年冬日在上饒時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未必堅定,畢竟大哥是他多年以來屬意的繼承人。」
根本不用多說,辛贛就知道蓮心想問什麼似的,講話慢慢的,也很平靜,「但是方才,大概想法才終於成了型...嗯,非方才所見,不能下定決心…也在我意料之內。」
說到這裡,看蓮心對最後一句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辛贛不解釋,只問:「你呢?你什麼時候感覺出的。」
蓮心老老實實:「就剛剛。我哪敢想過爹爹會想拿我當傳承人啊!」
傳承,可不光是指什麼家學秘技,金銀財寶,一個貴胄,所能傳承的最有價值的就是他的人脈。
比如能幫蓮心復仇的多位臨安府大人物,比如...飛虎軍的認同。
這種東西,傳給血脈子嗣都需要慎重選擇哪一個,更別提傳給外姓人了。
而要說到傳給一個外姓的女孩子,則需要史無前例的決心。
她此前只是看著大郎接受辛棄疾的嚴苛教育,從沒將自己代入這個角色,所以自然無法想到這一層。
但就是在栽進那個香氣馥郁的懷抱的一刻,一道忽然的明悟在她腦海中乍現。
從前的猶豫,和現在的決心,是什麼改變了辛棄疾的想法呢?
「原來如此...」
蓮心看著辛贛的耳廓,嘻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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