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天地間能量向她匯聚而來, 腦內的噪聲漸漸被削弱, 足有幾十分鐘過去,才逐漸恢復平靜, 一股陌生而純粹的力量湧上她的四肢百骸, 重新充盈起她的身體。
「醒過來,」系統說, 「不要繼續。」
雲行睜開眼,天光已然大亮,正午的陽光透過眼皮照進眼睛裡,紅呼呼一片,她眯起眼睛,抬起手要擋光,看到眼前伸直的手背卻先愣了愣,緊接著又低頭仔細觀察自己的身體。
破損的外衣上分明沾染了斑斑血跡, 皮膚上卻不見絲毫的傷口,她揭開手臂上厚重的血痂, 內里早已恢復如初。
她還壓在衛嘉身上,對方的身體倒是個不錯的墊子,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硌人, 她大腦放空了兩秒,見對方胸前還有個半掉不掉的寶石扣子, 就又很誠實地幫她拽下來,放進自己口袋裡。
不遠處原本平整的土地上被炸出了一個足有一米深的圓形大坑,周圍地表上還有些碎石和斷枝划過的痕跡。她拿胳膊撐住腿站起來,向坑內眺望,見衛易山安靜地躺在裡頭,胸口還有起伏,大概率是沒死,碎發蓋住眼睛,傷口流出的血液緩慢的染紅土地。
真是好極端一小孩。
雲行心有餘悸,她揉了揉腦袋,被他這麼一炸之後,又覺得身體有點不好使,頸椎病犯了似的,脖子疼,還有點頭暈。
她甩了甩頭,跨過衛嘉,向魚亞二人那邊走去,走起路來腳上也軟綿綿的,但也不能說是渾身不舒服,在某種意義上,嗅覺靈敏了不少。
在場兩個omeg息素的氣味比血腥味更明顯,她鼻子動了動,腦袋終於轉過彎,哦,剛才衛軼想和她說的是易感期。
哈哈,她拿手指按人中,心說天殺的,她投胎又不在海棠,幹嘛還要整這些有的沒的來煩她。
周圍幾人都還昏迷著,魚亞與衛軼也同樣。她蹲下來,鬼鬼祟祟把鼻子湊近衛軼嗅了嗅,還是那股仿佛晨間樹林一樣的草木味兒,她又去嗅魚亞,打了個噴嚏,倒是在魚亞身上聞到滿鼻子花香。
也不知道他倆信息素是不是搞錯了,雲行又打了幾個噴嚏,招招手,一株樹苗在一旁破土而出,迅速地長大抽條,她點了點二人的方向,要它幫她把這倆人抬起來,先移動到一邊去。
參星婆婆消失,她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但不管怎麼說,留在原地都不那麼明智,於是她決定把二人搬得離戰場遠一些。
魚亞沉甸甸的,抱著她比抱著一頭老牛都費力,公主抱是不可能公主抱的,她腳步虛得狠,只能儘量把魚亞往肩上扛,一旁那根枝條則盡職盡責的抬著衛軼,將他舉的高高的,隨雲行向前走。
她扛著魚亞走在前邊,突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回過身,讓那托著衛軼的樹枝再靠近些。
衛軼脖子上還是上次在邊界區買的那個頸環,皮質的,沒什麼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