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牆壁走上樓,比起衛軼,反倒是更擔心雲行的心理情況,她有點不理解——一個純種的alpha ,對照顧這種病人也沒什麼心得,就緊張兮兮的陪在旁邊,好像生怕衛軼一離開視線就會出事一樣。
難道只求個心裡安慰?
雲行還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房間裡還儘是血腥味,衛軼躺在床上,這樣子要是在文明社會可擺明了要在ICU賴到過年,偏偏這鬼地方沒這沒那,醫療全靠魔法支撐,雲行不安心得很,總覺得自己一不留神就能聽到一台不存在的心跳監護儀發出不存在的警報聲似的。
姜文翼簡單地為她擦了手和臉,身上的創口也打理了個大概,雲行白天鬧得嚇人,現在卻乖巧地任由她擺弄,直到被擦乾淨後才又繼續怨鬼似的盤膝倚靠床腿坐在地上。
魚亞推門進來時姜文翼還在處理衛璇的遺體,這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房間裡安靜得很,門「吱呀」一響,雲行抬起眼睛,見到是她,渾身那股陰沉氣質立刻大大逆轉,她眼睛裡映著一旁的燈光,亮晶晶的,像個未經風浪不諳世事的孩子,相當脆弱可憐。
衛軼沒有一點醒過來的意思,魚亞走近看了看他,把手搭上雲行的肩膀。
她說:「出去聊一聊。」
這話說的雲行有點茫然,好像她的班主任要把她叫出去批評一樣,聽著有點PSD ,魚亞見她不動,又拉她一下,說道:「走了。」
姜文翼也回頭說:「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他。」
然後她就稀里糊塗的被魚亞拖上了房頂,今晚天有點陰,她們坐在高處,沒辦法浪漫地數星星,所幸夜風吹的人還算舒服,於是她抱著膝蓋縮成一小團,老實地等著聽魚亞想對她說什麼。
魚亞先將自己的安排告訴她,雖然出發點不同,但云行反應和謝瑩瑩出奇的一致,她問:「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魚亞說:「東西南北四方城,我是想四處雲遊的啊。」
「哦……」
雲行的思維和頭髮一樣結著塊,她低垂著眼睛,埋起臉來「哦」了聲,此時腦子裡沒力氣再運轉那些激烈的情緒,看向魚亞,只覺得一陣茫然席捲上來。
魚亞說:「我曾經為謝家工作,他們如今的家主是一位A級的生靈,還算可靠,你大可放心將衛軼交給她。」
「嗯。」
魚亞說的事挺重要,她儘量讓話都進腦子,卻又不可抑制地就著這些話向別處思考。
是啊,她想,魚亞也是活人,她們之前湊巧萍水相逢而已,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語氣悶悶的,但儘量裝的像沒事人一樣,她問:「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向東走。」魚亞說。
雲行抽抽鼻子:「那祝你一路順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