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個生靈呢,真麻煩,真叫人討厭。
魚亞在就好了。
謝瑩瑩將門關上,這門很厚重,敲擊起來會發出「砰砰」的悶響。謝敬玄看他離開,摸摸自己的手,把食指與拇指圈成圈含在嘴巴里,一條腿盤到椅子上,深呼吸,吹了個響亮的馬哨,終於不像是個養在溫室里溫婉的大家小姐了,更像一個在街邊找個角落就蹲著的小流氓。
她放肆地吹了好幾聲,然後很快又端坐好,果然不出幾分鐘便有幾個眼熟的小傭人拿著清潔工具進來,謝瑩瑩跟著回來,謝敬玄又擺出溫柔的微笑:「幫我叫雲行過來。」
好了。她想,好了,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先知應該是全知全能的,在那個小老太太的描述里,先知智慧又慈悲,海洋一樣博大,山嶽一般沉穩,雲行可不是先知的樣子,她確實很厲害,但有點稀里糊塗,旁人說什麼便聽什麼,在小事上問題很多,大方向上卻又完全不動腦子,謝敬玄安排什麼都欣然接受。
給這人端一盤顏色鮮艷的毒蘑菇擺在眼前,估計她也得先咽一個下去,到第二個才會想起來問,問題內容是「哇塞這個蘑菇為什麼不切十字花刀」。
——但她和衛軼來的很好,因為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雲行並不為謝家人總來打擾她和男朋友的相處感到生氣,福利好、老闆美麗說話好聽、又有點救命之恩,這讓她很有一種二十四小時待命上班的自覺,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十分習慣。她心態平和地過去又心態平和地回來,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把衛軼托起來,問他要不要出去逛逛。
衛軼可沒有這麼老實的上班人心態,他不滿地捏她的嘴巴,鼻子湊到她面前聞她的味道,走路散了一些,沒沾上別的雜味,他抱怨:「哪有這樣的。」
他說:「又有什麼事找你,真討厭,回來該給你一段時間的假期。」
雲行驚訝,又不是沒見過他家的人,她不信,質疑道:「你家待遇有這麼好?」
衛軼沉默。
雲行好像剛和同學陷入熱戀的高中生,和衛軼在一起就忍不住覺得開心,她不管衛軼這段詭異的沉默,把他舉起來:「嘿嘿,朋友,我又要出差。」
衛軼:「哪裡?」
雲行說:「上澄。」
衛軼對西城的了解不深——其實他連上次雲行說的謝家的那幾個區域都沒記清,假裝了解,又問起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多久啊?」
雲行:「這次稍微遠一點誒,我自己估算一下的話,趕路三天,等兩天,回來三天,你要等我八天。」
「我真的不能陪你一起去嗎?」衛軼被她提起來,腳尖離了地,輕輕踢她小腿讓她把自己放下,「我又不會拖後腿,我還會幫你。」
「不行誒。」雲行遺憾回答道,「敬玄說有事情想要麻煩你做。」
衛軼:「你叫的好親密。」
「不行誒。」雲行撤回,重新輸入,「謝敬玄說有事情想要麻煩你做。」
「什麼時候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