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將能見到的火焰盡數縮成一個小球在手中按滅,她微微蹲下身,視線與這位秘書小姐保持平齊:「最近過得怎麼樣,你怎麼去做獵人了,哎呀,你這氣質,我還以為你準備去從政呢。」
「過得很好。」小孩不太能聽明白她說的話,但大致意思還是能領略,她忽視問題,轉頭詢問:「我什麼時候能變成你這樣?」
雲行:「嗯……變成我這樣,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面前土木一片焦黑,她本想先翻動一遍地表,再重新催生這些植物發芽。這是很簡單的事,往常不過一個想法便能完成,然而這次腳下土地卻沒有隨她心意而動,土靈的力量向地下牽引擴散,這裡變得……十分貧瘠,仿佛被抽調了生命力,成了一片水潑不入的真空區。
「嗯?」雲行有些愣神。
小孩子言語遺憾:「但那裡的書我不能完全看懂誒,你能不能繼續教教我。」
雲行說:「好呀。」
有了土靈之後她對土地的認知也不同往常,人常形容大地為母親:大地女神蓋亞、后土娘娘地母,它給雲行的印象便是力量、豐腴又包容。但如今精神的觸角深入,便感覺周圍的土地變得好似種不了菜的月壤,大地母親成了晃晃悠悠的抽菸細狗。
她手指點在地上,四指規律地敲擊,四面能量被她逐漸引來,從邊緣開始,好像有把無形的耙將土地翻動。
雲行說:「火嘛……火就是……火有什麼好說的,你想聽什麼?」
地上的焦黑痕跡被逐漸翻過,下方再翻出來的土壤卻看上去有些發白,原處草木中的能量也被抽調一空,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空殼,於是這些土壤乾脆從下方纏繞上去,嘎巴嘎巴將其碾碎吞到肚中埋起來。
「我想聽故事。」小孩姐說得理直氣壯,並沒有這話說出來會被媽媽罵一上午的覺悟,她思維和口齒都清晰,乾脆道,「知識聽不懂。」
雲行歪頭細思:「有點忙,下次你去蹭課講給你。」
她看著腳下毫無生氣的地面,漫不經心用腳尖向下戳了戳,把腳邊剛蓬鬆起來的土壤壓實了一些,衛軼在後邊發呆,可能在想今天吃什麼,她把懷裡的小孩推走,心中遺憾,她好像在這裡停留的太久了。
她站起來,如此敷衍了一聲又趕小雞一樣將孩子推遠,小孩發出不太高興的一聲「啊呀」,雲行勾住衛軼的肩膀,笑嘻嘻和她揮手告別。
衛軼被她帶得扭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小孩也揮揮手走了,他目光從遠處重新轉回來,問雲行:「你喜歡她?」
雲行花容失色:「她是未成年。」
雲行:「……」
雲行:「她是女童。」
這般湮沒在歷史長河裡的破爛諧音梗內含的笑點很冰冷,更何況在衛軼的文化背景里這梗也完全無法被領會,他做了個不滿的表情,額頭抵住雲行的肩,撞了一下:「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