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惜妤說:「我沒帶碗。」
「我這有竹筒,一個竹筒一文錢,」老婆婆說,「安神茶兩文錢一勺。」
燕惜妤問:「婆婆,你這茶一喝就會睡?」
「一喝就睡,」老婆婆點頭,「因為苦令草長在溪水裡,是寒涼之物,喝了整個身子都是涼的,待醒來就都好了。」
「那給我兩勺,」燕惜妤說著,然後拿出了舊錢袋。
老婆婆收了燕惜妤五文錢,然後遞給燕惜妤一個裝有安神茶的大竹筒杯。
燕惜妤一手竹筒杯,一手鞋子,兩隻手縮在帷帽里,跟在其他戴著帷帽的女子身後走進教坊司的時候,沒人看她一眼。
走進小院時,留意到念鴦的房門是關著的,燕惜妤於是先把手裡的茶水端進了自己的屋裡。
才剛放好鞋子,念鴦就已經走到了她的屋門前。
可能是等待的日子過於煎熬,念鴦這兩天整個人又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燕惜妤看見她,把桌上的竹筒杯端在手裡:「念鴦,去你屋裡塗藥,塗了這些天藥,我說話都利索了。」
念鴦點點頭,剛開始沒留意到她手裡還端著個竹筒杯,等進了屋才看見。
「卉童,你還端著水過來,我這有,」念鴦說這話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燕惜妤對她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指了指房門。
念鴦怔了一下,這才有些慌神地去關門。
「卉童……」她轉過身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緊張的有些張皇無措,「是不是那件事……」
「你過來坐,」燕惜妤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圓墩凳,「不要急,事情我已經為你想好了,你照我說的去做,你就能安全地離開教坊司。」
「好好,」念鴦扶著桌邊坐了下來。
燕惜妤這才取出了那特意做舊的信函,她把信函放在桌上:「這東西你在沒人的時候交給孫女醫,對她說是從崔掌事那裡得來的。」
「好好,」念鴦不知道聽見去多少,也沒有問該怎麼說,只會一個勁地點頭。
「這杯是安神茶,」燕惜妤又指了指桌上的竹筒杯,「到時候你全喝了,睡一覺起來就能離開這教坊司了。」
「好好,」念鴦還是只會點頭說好。
燕惜妤忽然反問她:「我剛才說讓你做什麼事?」
「啊?什麼?」念鴦睜著眼睛木然地看了過來。
燕惜妤抬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念鴦,不要慌,我教你怎麼做,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你就能離開這教坊司,別怕。」
念鴦雙手焦躁地攥成拳,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等燕惜妤從念鴦屋裡出來的時候,她的脖子已經塗了厚厚的一層藥膏。
才剛進到屋,孫珍娘就帶著小徒過來了。
小徒肩上背著藥匣,一手還拎著兩包用紙包好的藥材。
她們原本是要來找燕惜妤的,但念鴦的房門在這時候忽然打開了。
念鴦低著頭走到孫珍娘的身旁,也不知道和她說了句什麼話,孫珍娘就跟著她走了屋,念鴦還把房門也關上了。
小徒連看都沒看那邊一眼,拎著藥直直向著燕惜妤走來。
「這是什麼藥?」燕惜妤看著放在桌面上的那兩包藥材。
「給你抓的藥,三碗水煎煮至一碗水,就寢時喝,」孫珍娘不在跟前,小徒不像平日那麼的沉默寡言。
燕惜妤又問:「喝了有什麼用?」看來這人已經學有所成,給她號脈之後也能抓藥。
小徒像是考慮了一下,才斟酌著說:「你的脈息與常人不同,我師祖留下的醫冊沒有相似的病狀,這藥對你間歇閉氣並無作用,但於你身體有好處,能讓癸水如常。」
燕惜妤聽懂了,但這藥她現在還真不能煮來喝。
「謝謝,」燕惜妤說,「謝謝。」
她連說了兩次謝謝,倒是讓小徒有些赧然。
燕惜妤見她這樣,想到了放在木盆里的那小瓶藥丸,於是她開始嘆氣:「唉,我這身體自從吃了你師父給的那顆藥丸,總是時不時地吐血。」
她這話一出口,小徒立即就緊張了起來,她張張嘴:「那……」
燕惜妤知道她想說的是那小瓶藥丸,於是她點頭:「有用,但我總感覺我的身體很不舒服,要是我能有些可以治風寒啊發熱啊,又或者是止瀉之類的藥丸,那我可能就更安心了。」
小徒抿著嘴唇,先是回頭看看門外,然後一聲不吭地打開了一直背著的藥匣,從裡面拿出了好幾個小瓷瓶。
小徒拿出一個小瓷瓶,燕惜妤就手快地收走一個,等小徒想再合上藥匣的時候,她又咳了兩聲。
「唉,我這脖子又腫又痛,要是還能再有些消腫的藥膏,和能治磕碰扭傷的藥酒就再好不過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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