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上倒的那些蠻族夷人,也只是他們吃錯了食物導致中了毒。
有人信他,因為大家都知道,求神拜佛那也只是求,也沒見誰家菩薩顯靈。
但也有人不信,他們覺得是蒼天有眼,才派了菩薩下凡來拯救他們!
不過那是在大承朝都還沒建立之前的傳聞,到現在也只是茶餘飯後偶爾會被人提起那麼一兩次。
誰都沒想到,今日他們就親眼見到了只在傳聞中出現過的場景!
可這場景不是只出現在傳聞之中嗎?傳聞還說有名仙人下凡來拯救蒼生,難道這次也是?!
在寂靜無聲之中,有個衙差忽然遲疑著說:「……要不,咱大傢伙就當沒看見?」
其他人倏地抬頭看他!
那衙差猛不丁地被大家這麼盯著,只能撓撓頭:「我說……」
後面的「笑」字還沒出口,就被旁邊的衙差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行啊,你小子這想法不錯!」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的衙差頓時該幹嘛幹嘛去,非常有默契地一致對倒了一地的山匪視而不見。
有什麼好看,都是些殺人放火劫道害命正被朝廷通緝的逃犯,被捉回來也是殺頭的死罪。
這時,一直守在旁邊的衙差喊郭校尉:「郭校尉,這裡還有個活口!」
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山匪大家一早就看見了,不怕他跑,所以也就沒有第一時間處置他。
「弄醒,」郭校尉大步走了過來。
那衙差「啪啪啪」幾巴掌就把被綁住的二當家給打醒了。
二當家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然後兩腳一蹬,像條離了水的魚在地上頭蹦尾甩的,如果不是被綁著,這會兒估計能蹦出二里地。
「老實點!」衙差一腳將二當家給踹老實了,然後粗暴地扯出了二當家嘴裡的草團,「咱校尉問啥你就回啥,敢胡說就送你去和你那些兄弟見面。」
一提到鬼山寨里的那些兄弟,二當家面色就是一變,立即露出了害怕的眼神。
「誰殺了山匪?」郭校尉直接了當地問他。
「一、一個女、女子……」二當家仿佛被誰掐著脖子似的,幾次張嘴都發不出聲音,但他硬是擠出一句話,「是煞神跑出了!」
煞神?
旁邊聽見的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這怎麼就又跑出來一個煞神?
「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子?」郭校尉又問。
「沒、沒留意……」二當家確實沒留意,一來對方頭戴箬帽,二來兩次見到都是他在逃命的時候,跑都還來不及,他壓根就沒仔細看清對方的臉。
「就那女子一人?」郭校尉皺著眉問,「她身邊還有沒有人跟著?」
「有、有有,」二當家點點,然後又搖頭,「沒、沒有沒有啊……」
旁邊的衙差又給了他一巴掌,厲聲喝他:「到底有還是沒有?」
「我、也不曉得吧,」二當家哭喪臉著說,「先前是我那三弟跑回來說在劫商隊時有個女子路過救了商隊,然後我那三弟跑回山里搬救兵,我就帶著人同他一起下山,還揍了商隊兩個人,那、那煞神就就說我們打了她的人,於、於是那女子她就跑上山滅了我整座鬼山寨的弟兄們!」
二當家嚷的那叫一個傷心:「就、就打了她人,她就滅了我整個鬼山寨!世上怎能有如此兇殘的煞神啊?!!!」
郭校尉冷笑著一腳踹在二當家的臉上:「你們鬼山寨的山匪不是一直把往來的商隊當肥羊來宰,這時知道不公和害怕了?遲了。」
二當家被他一腳踹掉幾顆門牙,頓時鮮血直流。
整個鬼山匪的山匪被滅都不見一滴鮮血,直到此時才總算是見到了血。
郭校尉在旁邊的泥地上蹭了兩下靴底:「你說的商隊是指陸家商隊?」
二當家滿嘴血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他們去劫的是哪家商隊,這點還是知道的。
郭校尉盯著二當家看了一會兒,忽然問:「她為何獨獨留下了你這條狗命?」
二當家一縮脖子,用那剛掉了牙還流著血的嘴巴嗚嗚噫噫地說:「她、她也想殺了我,是有人把我綁了。」
「是什麼人把你綁了?」郭校尉問。
二當家也沒看清對方的臉:「是個男子,他也戴著箬帽……他倆定然是一夥的!」
郭校尉立即就想到了方才跟著陸家商隊曾管事下山的那個人。
如果那人真的是他曾經見過的羿家人……
傳聞里赤手可屠夷,誅八荒而不染血的那個人,還有羿家人同時出現……
這事也太巧了點……
還有羿家那人懷裡抱著的女子……
應該不會是她,既然可以徒手不見血滅了整座山寨的人,要從他們這些衙差眼皮底下離開是極為輕易的事,想來不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