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
虞秧見聞蘭月一臉不知如何道謝的樣子,便主動道:「不必言謝,今日來此,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要來救人,是因著她自己心裡憋著氣。
如今氣出了,她自在得很。
可不需要道謝。
聞蘭月攥緊藥,笑道:「好。」
不管如何,這份恩,她永世不會忘。
齊津舟也抬頭看著虞秧,眸光堅毅,像是決定了什麼。
正當此時。
去外頭看形勢的九秋進來道:「小姐,官府來人,外頭已經安靜下來。還有,世子也來了。」
虞秧這才起身,故意在九秋的攙扶下,用一副病弱的姿態,走出了屋子出現在眾人跟前。
也出現在了謝遲跟前。
謝遲和縣令站在一處,他一直看著虞秧,那眼神明顯是認出虞秧的意思。
認不出來才怪。
便是九秋和墨鷹跟著易容了。
但外頭那十三個暗衛,站在一處,熟悉感可不撲面而來。
奈何虞秧根本不好意思多看謝遲。
她微微屈膝,說:「見過縣令大人,見過世子。」
縣令當先道:「宋小姐,可是你給明祥郡主下了毒?」
趕來的大夫在縣令命令下,於混亂平息後,第一時間給地位最高的桓盼煙把脈。
自然是發現了桓盼煙中毒一事。
桓盼煙這會正昏迷著,被縣令叫人送上了馬車。
原本縣令想直接令人把罪魁禍首虞秧抓了。
奈何世子趕來了。
一來,就派人把那群南衛的公子哥丟去牢里。
這不,他只能來院子裡秉公執法。
虞秧虛弱又乖順地點頭。
「是,我身上有些防身的暗器,郡主提劍殺我,我一不小心就放了暗器。」
她說完又忙解釋,「但那暗器殺不了人,上頭的毒也只是叫中毒者神志不清,而後昏迷,睡個一日,毒便自己褪了。」
虞秧抿了下唇,用溫軟帶了些委屈害怕的語氣道:「我是為了保命。」
可憐的病弱大小姐靠著九秋,一副弱不禁風卻強裝堅毅的模樣,可不叫人心疼。
立時就有旁觀的書生喊道:「人家姑娘還受了傷呢。」
「就是,我們都看見了,是那郡主先拿劍對這姑娘下手。」
「而且這姑娘多心善,連毒都只是讓人昏迷,根本不敢害人。我看那毒也不強,那郡主中了毒還拿劍砍我們砍半天呢。」
……
縣令咬牙道:「噤聲!」
他看向虞秧,「宋小姐,你將這些書生引到此處,是也不是?」
虞秧抿唇。
「是。」
她剛要開口。
縣令就道:「大膽,聚眾鬥毆……」
「朱縣令,噤聲。」謝遲打斷了縣令,淡聲道。
朱縣令一下傻了眼。
「世、世子……」
那麼多高官子嗣在他這受傷,他都要完蛋了,當然要尋個罪魁禍首交上去交差……
謝遲也不管縣令想什麼,說:「讓人說完。」
縣令:「……是。」這世子,定是被美色所惑!唉,他太慘了,這叫什麼事啊。
虞秧雖不敢看謝遲,但莫名的,就覺得腰板挺直了些。
人有靠山就是好啊。
她說:「我之所以引諸位公子來,是因著我怕我救不了聞姑娘,我不過一弱女子,雖則帶了些護衛,但十個護衛也抵不過一個讀書人的地位,我……」
她朝門外書生躬身道:「我對不起諸君。」
有書生嚷道:「今日事,錯明明在那郡主,縣令大人抓著一弱女子不放是何意?」
就在這時,虞秧身後門被打開。
聞蘭月扶著一身傷的齊津舟走了出來。
齊津舟說:「齊某亦想同大人,求個公道。」
霎時。
全場寂靜。
「師兄,你、你的臉……」
「她們怎敢如此,天理何在啊——」
一夫子模樣的老人沖了進來,看著齊津舟,伸了手又縮回去,急得直跺腳。
嘴裡不住念叨:「天理何在!」
念著念著,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李先生!」
「先生!」
謝遲喚道:「項明,帶先生回去。」
這突然的一幕,叫縣令也啞了聲。
果然,書生又鬧了起來。
「混帳,他們竟然傷齊師兄至此,他們憑什麼?!」
「朝廷就是這樣對待讀書人的嗎?我們讀書就是為了報效這樣的禮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