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子,穆良朝瘋了一樣要往回趕。
結果人從馬上滾下來直接滾山坡下去了。
他又氣又怕。
本來要下去救穆良朝,腳剛往下滑,就看見穆良朝在下頭哼哼唧唧還能往上爬。
於是他雙手一抱胸,就想看上幾息了再下去救好出出氣。
不曾想聽到姑娘家喊救命的聲音。
一轉頭,瞧著兩黑衣人追殺一姑娘。
他還以為是刺客追來,殃及無辜,當場上去就咔咔給兩人砍死了。
後來才知,原來那二人不是殺他們的刺客。
風有止想到這,看向白安卉,說:「對了,那豐寧侯夫人要是不見人回去,是不是還會再派人來殺你。」
白安卉看向了穆良朝,遲疑道:「穆公子同我說,可以去源臨海居住,他告訴我那裡有許多同胞。」
她自己也想去源臨海看看。
她是個適應力很強的人,離開侯府後,即使無親無故居無定所也沒有太過傷懷的時候,但此時知道有一處地方,那裡有自己的同胞,到底心態會不一樣。
就好像在這片不屬於她的天地下有了根一般。
風有止驚訝。
「他已經跟你說了?」
穆良朝愣了下。
「不該,由我說嗎?」
他作為明面上的穿越者負責人,和穿越者溝通不就是他的責任嗎?
風有止摸了摸鼻子,說:「穆哥做事妥當。我就是覺得,這仇也不能不報不是。」
白安卉垂眸,倒是沒應聲。
說不惱不恨是假的。
剛穿來時,她並沒有升起離府的念頭,畢竟原主的根在侯府,她一介女流,孤身去外頭很難活。
所以她是打算先在侯府住著,並在外行醫攢些錢,熟悉環境的同時,再給自己找個落腳地。
只是,因著屠文瑤的敵視,她不得不早早離府。
可以說,她一直在避,一直在退,但最後迎來的卻是追殺。
但她再惱,也說不了報仇的話,畢竟她就如浮萍漂泊,確實做不到。
風有止越說越覺得這仇得報。
他說:「世子,那個屠文瑤犯法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將她抓起來。」
穆良朝見狀微眯了下眼睛。
「風公子今日很熱心腸。」
平日裡,風有止都一副愛看熱鬧,不愛插嘴,只忠於世子的樣子。
今日話這麼多。
還這么正義凜然。
風有止怔了下,遲疑道:「我心腸一直挺熱的啊……」
而且,白安卉救了他好兄弟呢。
虞秧被穆良朝的話一提醒,不由微蹙了下眉頭。
她看了看面露茫然的風有止,看了看神色嚴肅的穆良朝,最後看看垂著眸光的白安卉。
白安卉很漂亮。
不止她如今這皮囊漂亮,她給人的氣質比她本身的姿容還要吸引人。
而且,人家姑娘確實有本事,性子也平和,只說話語氣都會叫人心緒平靜。
這樣好的姑娘,少不得就有如風有止一般的愣頭青對其生出些好感來。
但白安卉卻沒法平等地承受這些好感。
因為她沒有可以依託她的底氣,沒有身份、家人、錢財權……甚至算是異族。
虞秧腦中思緒一閃而過。
就對穆良朝道:「穆公子,你覺得那位屠姑娘,該作何處置?」
穆良朝被點了下,心裡那股雜緒瞬間就被理清了。
是了。
他如今作為同胞領頭羊,絕不能讓無依無靠的同胞被欺負也沒個人做主。
他得發光發熱,建功立業,給源臨海的同胞們撐起一片天,提升同胞的地位才是。
於是穆良朝轉過頭,認真道:「世子,這位屠姑娘是穿越者,但她買兇殺人,欺凌同胞,按著我華夏律法,她也該受到懲戒。」
白安卉有些驚訝地看向穆良朝。
她知曉穆良朝是華夏派來的,所以本能對穆良朝更親近。
雖說風有止也說了要給她出頭的話。
但聽到穆良朝說這話,她反而被觸動到,甚至覺得鼻子很酸。
那種,好像在這個世界有了做人的底氣,從混亂走向了秩序的感覺。
謝遲望向穆良朝,溫聲道:「我明白,雇兇殺人,該當死刑。」
便是穆良朝不提,他接下來都要走一趟豐寧侯府。
虞秧順勢說:「還有豐寧侯呢。世子,把這兩人一起收了吧。那位屠姑娘正好送交長生觀,北衛也有些日子不曾交人了。」
謝遲也想著把屠文瑤上交。
對他來說,這個時候交個穿越者上去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