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朝看著自個的手,緊皺眉頭。
「沒什麼感覺啊……」
他垂眸默念世子告訴他的咒語。
「今奉神詔,建此新族。此族以手為槍,以念作彈,以太陰黑簿定傷。族旨欲懲奸除惡,驅妖避邪。為我族人者,當正心、修身。心正則彈無虛發,百步穿楊,身端則槍長進化……」
在肉眼無法看到的黑夜下,似有棵青銅神樹撐住天地,其上落下一張金黃的紙張,上頭記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穆良朝像是陷入了一種特殊的夢魘狀態。
猶如在訂立契約一般,喃喃自語。
過了許久,他鏗鏘有力道:「吾族定名,中華手槍族!」
話落。
那黃紙直接沖向穆良朝,並融入了穆良朝的身體裡。
穆良朝猛地睜開眼,抬起手。
在他的眼中,一把警察常用的64式手槍出現在他手裡。
他震驚瞪大眼,條件反射就要嘗試開槍。
結果槍一下就消失在他手裡。
穆良朝愣了下,看向前方,那裡有一棵樹。
此時此刻,他莫名感覺那樹在控訴他,就像在同他說:「我又沒犯錯,你為什麼要打我?這有違你族族規!」
穆良朝:「……。」
嗯。
他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莫名有種他得了能力的同時,又被什麼東西框住的感覺。
神魂空間內。
穆良朝說完外頭發生的一切。
眾人皆是驚嘆。
周承言:「穆上校,你那個以念作彈,身正心正的話,是世子教你的嗎?」
謝遲說:「只有第一句是我告訴穆公子的。」
他只和穆良朝說了那句「今奉神詔,建此新族」,那句類似於開啟溝通的密令。
除此外,他還和穆良朝說了姬長生生成種子時念的話。
穆良朝摸了摸腦袋,說:「是,我念完第一句,突然就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就好像……」
他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就像高考寫作文,我的題目是:你擁有一顆能生成手槍的種子,你想要用它建立一個什麼樣的種族?」
說到這裡,他神色嚴肅道:「而且,我能感覺到寫作文的過程中,我是有危險的,就像公考面試,台下坐著一堆考官,他們就盯著你,如果你離題,或者你說的有什麼錯誤,他們就會殺死你,為種子找尋新的合適的主人。」
幾人倒吸了口冷氣。
莊睿說:「那就跟打遊戲一樣,咱們準備建族群,還得建的完整,得說明族規、族旨、族群運作機制、以及能力升級方式等等……」
周承言:「那是基建類遊戲啊。」
虞秧對謝遲低聲說:「真難啊,還好我不用考這個。」
她書讀得少,編不出來這麼多東西。
謝遲悶出一聲低笑。
依穆良朝自己的感覺,他的槍對惡人威力大,對尋常人可能威力小些,甚至沒什麼威力。而且目前還是初級槍,就像尋常警用槍一般,若非危急關頭,怕是不好用。
但就此,穆良朝也很滿意了。
五十米內的攻擊距離,這槍比這世界九成九的暗器都厲害了。
周承言說:「要是以後升級成衝鋒鎗就厲害了,突突突——」
一眾人失笑。
已是五更天時分。
關清姿在現實中睜開眼。
她轉過頭,望向那隔絕屋子的六屏水墨屏風。
屏風的另一邊,有一美人榻。
司空釋就睡在那裡。
數日前,司空釋突然收到京中消息,決議啟程回京。
昨日裡,他們停在禮朝中部石倫郡郡守府。
郡守對司空釋很是友好,特地安排了院子給他們住,關清姿依舊要求和司空釋睡一屋。
但現下,她能感覺到,這屋裡只有她一人。
而且……
關清姿的手覆上心口。
她好像感知不到司空釋的存在,明明他們之間存著蠱,但現下就好像,有什麼阻隔了蠱蟲之間的聯絡。
思及此,她從床上起身,光著腳踩在沁著涼意的石磚上,朝著屏風走去,繞過屏風,果不其然,榻上是空的。
再往榻上一摸。
司空釋離開許久了。
關清姿皺了皺眉,逕自朝屋外走去。
門剛推開,就有一人從暗處翻了出來,望向髮髻鬆散,還光著腳的關清姿。
「你去哪?」
關清姿淡聲道:「阿釋呢?」
那人緊皺眉頭。
「公子有事要忙,你回去等著。」
關清姿直接朝樓梯下走去。
許是聽到動靜,另一屋裡睡覺的東衛也跑了出來,二人擋在關清姿跟前。
「回去!」
關清姿瞥了眼對方手上的刀,自顧自朝院門走去。